范久红一夜好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洗了脸，就带上了董双平出门了。
太白镇一个不太大的镇子，远远没有西安那样的繁华，其实西安也就那么回事，现在又没有什么旧城改造，西安的房屋多是老旧砖瓦房，特别是军阀混战，更是让这个古老的城市凋敝凄凉。
可现在的太白镇又略有不同，两个多师的兵力几乎将它填满了。
当然不可能说有的士兵都集中在这里。现在还有很多的士兵依然在前线驻防。
也不知道红军过不过年，人家要是不过年，趁着你过年的时候打过来，就完蛋了。
对于他们来说，过不过年的不重要了。家都回不去，过年了更加难受。
郝英杰康复的不错，现在可以扶着床慢慢的溜达，季芳华照顾的也不错。
两个人的感情在医院的当口急速升温，范久红有点看不过去了。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董双平不愿意起来，奈河范久红是老大。
“大清早的想找点吃的都没有人。”
范久红看了他一眼。“大过年的，谁还出来做生意，忙活一年了，不要管赚不赚钱，不都要休息几天，你以为谁都跟咱们一样。”
董双平瓮声道：“命苦啊。还是当年好啊。”
范久红踹了他一脚。
他嘿嘿的笑了。
医院很快就到了。
两个人走进院里，要不是看到屋里亮着灯，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太冷清了。”
范久红没说话，推门走进了屋里。
郝英杰正看着天花板。瞧见范久红两个人进去了，想要坐起来。
范久红赶忙将他按倒了。
“你快消停点吧，你还以为你是活崩乱跳的时候啊。”
郝英杰看着窗外黑漆漆的转头问道：“你们怎么个意思，这才几点就出来了。”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范久红淡淡的说道。
郝英杰一副不相信的眼神：“就你，有那好心，说吧，找我什么事。”
范久红看着董双平一眼：“大天王，出去盯着点，有人来了告诉我。”
“整的神神秘秘的。”
范久红倒不是怕董双平听，主要还是担心季芳华来。
“那个，也过年了，你身体有伤我不说啥，你心里应该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郝英杰愣了半天，随即就明白了。
“昂，我当说的啥呢，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忘不了。”
“算你有些良心。别人还大这肚子，你可不能。”
郝英杰赶忙摆手。范久红也闭嘴了。
有些事，说了就行，听不听的在于听着本身。范久红也没有长篇大论。没那个必要，他也不是小孩子。自己也不是他的老子。
“最近，部队怎么样？”
范久红叹了口气。
“人还是那么多人，上面根本就不给咱们补充，仗打的不好，说不出天花来。这年头也是看成绩说话的，咱们要是打好了，或许好说点，现在，呵呵。你知道的。”
郝英杰点点头：“是啊，前天他们来也跟我说了。说过年了，想给家里寄点钱，我没说话，咱们的情况谁都知道，不欠军饷已经不错了。兄弟们不容易。咱们当长官的心里难受。”
“再难受也要挺着啊，要说难受，咱们还能比红军长征那会难受，人家也是没有啥军饷的，有时候饭都吃不饱，但是你看人家的战斗力，咱们没法比。”
“怎么说说就说道红军去了。咱们还不够惨啊。”
范久红瞪着眼睛：“合着你的意思都是红军害的啊。”
“那倒没有，就是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些天，芳华天天陪着我，跟我说了不少红军的事。”
范久红呵呵的笑了。叫的真是亲切。
“说啥了。”
“还能说啥，无非就是红军都怎么帮助穷人呗，咱也是没见过，听说过不少，不过红军受拥戴倒是真的。咱们就没那个待遇。”
范久红知道季芳华已经开始影响他了，说不上哪会郝英杰就不在是这边的人了。
“你对红军怎么看，有兴趣过去当个啥的没。”
郝英杰将头抱着，让自己舒服一点。
“你啥意思，逗我还是套我。我告诉你，咱们多少年的关系了，你一撅腚，我都知道你拉几颗羊粪蛋。”
“你别说的那么恶心，说真的呢。”
郝英杰想了半天：“我现在还是国军的团长，你说的事情遥不可及，或者根本就不现实。要知道在咱们身边说不上有没有军统的人，你不想活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你也别说遥不可及，这个事情说不上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就实现了呢。”
郝英杰想说你就扯淡吧，不过随后想想还是觉得有可能。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信了。”
范久红摆手：“我跟你一样，两眼一抹黑，现在更是天天的扎在营地里，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多。不过，还是能听到点风声。咱们现在是一败再败，多少人都在看咱们的笑话，尤其是那位，巴不得咱们那天全完蛋呢。你说少帅怎么想。”
郝英杰琢磨了下一：“那还能怎么想。抓住军权才是王道，没了这些兵，恐怕也就啥都没有了。不过这么下去，也快啊。你是说..........”
“我可没说。”
范久红站起来“行了。就天就到这里吧，一会你的芳华也就来给你送饭了。我不打扰了。等抽空在来看你。我在提醒你，还有个人呢。”
“知道，知道。”
出来的范久红叫上董双平走了。
路上并没有碰到季芳华，范久红算是舒了口气。
要说大过年的吃东西绝对不方便。
可巧了，真有不怕辛苦的，大过年的还是出摊了。
可是将董双平乐坏了：“团长，吃的。”
“那还等啥。”
老板岁数不小了。
“大爷，过年了怎么还出来啊。”
老头不愿意了大声的吼道：“叫谁大爷呢。”
范久红一看，没什么不对的啊。“咋的了，大过年的吃炮仗了。”
“老子也没那么老。小兄弟。”
范久红点点头，行。那是自己看走眼了。
“大哥，不知者不怪，过年了，给你拜个早年。您生意兴隆。”
老板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这还叫人话。”
“大哥啊，过年了，也不休息，挣钱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说句您不爱听的，就能这样真快赶上我爹了。”
“哼哼，大兄弟啊，兵荒马乱的，挣钱不容易，家里好一口子张着嘴等着吃呢，我要不干，全家喝西北风啊。就你们这些当兵的没事，好歹有军饷，就算是让上头克扣点，好歹不会饿肚子，咱们小老百姓就不成了。要活着就得拼命干啊。”
吃饭了范久红也没说啥，人啊，都不容易，走的时候将钱放桌子上了，他大方了一回，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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