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谷每次这么平静的不同寻常,都是因为有大事发生!
柳青女不熟悉柳如龙,自然也看不出什么事情,只是眼珠一转道:“你能不能替我做件事?”
柳如龙恭敬施礼道:“请姑娘吩咐。”
柳青女又跳起来,大声道:“你能不能走远一点,走得越远越好。”
于是一直到华灯初上,柳如龙就真的没有出现过。
夜已深了,灯下的柳青女好像还在生气,虽然她平常也很会生气,但没有这次气得久。
宁柔柔声问:“你在气什么?”
柳青女叹了口气,道:“本来刚到雷州的时候,我讨厌你,也讨厌那个家伙,因为他身上就带着股我不喜欢的感觉。听说他是什么密谍组织里的人,我更讨厌那个人了。”
宁柔没有问为什么讨厌自己,这本也不必问,只是轻声道:“我倒看不出他有什么太让人讨厌的地方。”
柳青女皱眉道:“我看得出。”
宁柔没有再问下去。
她知道如果她再问:“他有什么地方讨厌?”
柳青女一定会说:“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讨厌。”
一个人如果要讨厌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就好像一个人如果要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任何理由一样。
有时候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
所以宁柔也没有问柳青女和萧谷怎么认识,二人有什么关系,只淡淡的说了句:“不管怎样他总是殿下派来的,你总得给殿下一点面子。”
这句话很有效,甚至柳青女的态度已经有点转变了,然而就在这时侯,她们听见了一声惊呼。
一声很多人同时发出来的惊呼。
柳青女和宁柔住在後面一座跨院间客房里,再往後回去,就是这客栈掌柜和伙计们自己住的地方了,惨呼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宁柔不是喜欢多事的女人,可是一听见惨呼,柳青女就冲了出去。
她也只好跟着出去,她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陌生而冷清的屋子里。
后面的院子比前面简陋得多,也小得多,只有一间屋里燃着灯。
屋子里很窄,只能摆一张木桌和几张板凳,桌上还摆着饭菜。
客栈的掌柜夫妻和四个伙计刚才正在吃饭,吃着吃着,掌柜的忽然倒了下去。
别人去扶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忽然缩成了一团,不停的抽搐,一张嘴歪斜肿胀,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他的妻子已经快急疯了,跪在地上,拚命去挖他的嘴,叫他把那根鱼刺吐出来。
每个人都已想到一定是鱼刺有毒,却想不到一根鱼刺怎会毒得这么厉害。
柳青女她们赶到的时候,这胖胖的掌柜脸已发黑、眼珠已凸出。
等他的妻子把鱼刺挖出来时,他整个人都已经不会动了。
“都是这根该死的鱼刺。”
他的妻子又急又害怕又愤怒,恨不得一口把这根鱼刺嚼碎吞下。
柳青女下意识感觉到那根鱼刺有什么不对,忽然大喝道:“吐出来,赶快吐出来。”
掌柜娘子又吃了一惊,嘴里的鱼刺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大家这才看出,这根鱼刺并不是鱼刺,而是一根针,比绣花针还小的针。
针尖在灯下闪着惨碧色的乌光。
柳青女拾起只筷子,挟起这根针,脸色立刻变了,失声道:“这是洛家毒针?”
掌柜娘子骇极而呼:“这怎么会是毒针?鱼里面怎么会有毒针?”
呼声凄厉嘶哑,她的脸忽然也开始扭曲,接着人也缩成了一团,完全跟他的丈夫倒下去时的情况一样。
伙计们看着她,都吓呆了。
柳青女环视这屋内的一圈伙计,大声道:“你们有谁吃过鱼?”
伙计们脸上立刻露出恐惧之极的表情,他们每个人都吃过鱼。每个人都蹲了下去,用手拚命挖自己的嘴,想把刚吃下的鱼吐出来。
他们吐出的只不过是一口口酸水,就算他们能把鱼刺吐出来,也来不及了。
忽然间四个伙计中已有三个倒了下去,身子立刻缩成了一团。
没有倒下去的那个伙计也已吓得全身发软,连裤档都湿了一片。
柳青女望着那人,有分狐疑道:“你没有吃鱼?”
这伙计牙齿打战,结结巴巴的说:“我吃吃了一样,没没有吃醋醋……”
桌上果然有两种做法不同的鱼,一碟清蒸鱼,一碟醋溜鱼片。
他只吃了清蒸鱼,没有吃醋溜鱼片,毒针就在醋留鱼片里,针上的剧毒,把一碟子鱼片都染成了致命的毒鱼,只要吃了一片,就必死无救,掌柜的咬到毒针,所以发作得最快。
洛家的独门毒药暗器,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掉在一碟醋溜鱼片里。
北苍洛月氏乃是皇族,部下的奴隶和精锐的家臣都被赐姓洛,洛家身在北苍,却精通毒药暗器,几乎可以比得上曾经的西南唐门。
可这么厉害的毒,又怎么会浪费在几个伙计老板身上?
这是谁下的毒,想毒死谁?
桌上有六碟菜,一碗汤。
除了这两味鱼外,还有一碟鸡丝炒豆芽、一碟金钩白菜、一碗卤肝切片、一碗酸菜炒辣椒、一大碗黄瓜川丸子汤。
这桌菜本是替柳青女和宁柔准备的。
掌柜的一向很节省,没有人在的房子里,连灯都舍不得点燃,当然舍不得浪费这一桌好菜。
柳青女她们既然不吃,他就把老妻和伙计们找来一起享用。
这桌菜就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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