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走到何东篱身边在长凳上坐下。何东篱看着夏渺,看出她哭过,因为眼睛的红肿还未全部褪去。
“你喜欢沈逸歌?”何东篱先挑起话题。因为何东篱让夏渺来,就是为了了解这件事并且安慰她的。
夏渺眼睛盯着窗外的树梢,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确定我喜欢他,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我就会不开心。”
“他什么反应?”
“他说我是疯子!”
何东篱不再说话,夏渺也不再说话。教室里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风掠过,树叶颤抖发出沙沙的响声。
何东篱将手放在了键盘上,一个一个的音符在他灵巧的双手游移指尖蹦出来。这一次,何东篱弹奏的是一首抒情的曲子。夏渺静静地听着,这也算是解压地一种方式了吧。
“他这算是拒绝你吗?你以后怎么打算?”何东篱边弹着琴,边对夏渺说。
“我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拒绝,但是至少是没有接受。我不想放弃!”
钢琴曲再次中断:“好了,不聊这些了,聊下去也安慰不到你。跟我走吧?”
还没等夏渺反应,何东篱就拉起了夏渺的手,将她带到了孩子们的玩具房。一群孩子们正在玩着各种各样的玩具,十分闹腾。看到何东篱来了,孩子们都迎了上去”哥哥,哥哥地喊!“
“哥哥?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
“是哥哥的女朋友吗?
夏渺和何东篱同时瞪大了眼睛,他们惊讶的是,这句话居然是从这些孩子们口中说出来的。何东篱清了清嗓子:“今天姐姐不开心哦!你们得想办法让姐姐快乐!”
“姐姐,我们一起玩玩具。”
“姐姐,我们一起做游戏吧?”
小孩子七嘴八舌的一哄而散,让夏渺难以招架。在这里,何东篱就像孩子王,就是花果山水帘洞的孙悟空。只要一声令下,就有一群猴子猴孙们按他的命令来做。并且,何东篱为此深感自豪,那是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夏渺被一群活力四射的孩子们折腾得精疲力尽,一开始还沉浸在悲伤里有些难以自拔,现在却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了。和孩子一起大叫大闹,游戏打闹。心中的阴霾就像乌云一样散去。
一直到下午,何东篱和夏渺才走出孤儿院。
“如果沈逸歌一直不喜欢你,你追到最后都没有成功,那你就试着喜欢我把?”
何东篱和夏渺并排走着,就像平常散心聊天一样十分自然地说出这句话。所以,一直到很久之后,夏渺才反应过来何东篱这是在向她表白。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何东篱:“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
夏渺站住了,何东篱也站住了。他们面对面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惊讶的夏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何东篱的突然表白,让夏渺彻底慌了阵脚,呆愣在原地良久之后,终于逃也似得飞奔走:“我得先回去了,再见!”何东篱原本想送夏渺回去的,可是夏渺完全没有给何东篱机会。在何东篱开口之前,就钻上了计程车。夏渺不得不逃,因为,何东篱的表白让她再也无法和他对视下去。
直到坐到车上,夏渺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内心的噗通声,仿佛被扩音器扩大了好几百分贝,夏渺清晰地听到。
车子走了好久,夏渺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虽然夏渺也觉得何东篱是个可靠的人,也觉得莫名其妙地相信他。但是他没想到何东篱会向自己表白,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夏渺简直无法接受。
车子还在缓缓地驶。手机的短信声响了起来。
“本来想送你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恩!”
夏渺回复了何东篱的短信,心情也彻底平复了下来。这时的夏渺才想到,自己也许应该说些什么。这样什么都不说,也不说自己接受还是拒绝,这跟沈逸歌对待自己有什么区别呢?于是夏渺开始编辑短信:“我喜欢沈逸歌,一直都是!所以,请你不要喜欢我了!”
“我知道,所以我说我会等你,等你放弃沈逸歌的时候,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试着喜欢我!”
夏渺看着短信莫名得觉得感动,可她没有再回复。今天自己对沈逸歌的表白是那么突然,而何东篱对自己的表白也同样突然,一切都匆忙而仓促,夏渺觉得自己要好好消化一下。
“你去哪了?”夏渺还没踏进房间,沈逸歌冷冷的声音就在脑后响起了。
夏渺这次出门,并没有跟他打招呼,沈逸歌还以为自己说的话伤害到夏渺了,担心夏渺是因为想不开跑出去了。所以,看到夏渺完好无事的回来,赶忙问夏渺行踪。
夏渺本来是不想理沈逸歌的。谁让他说自己是疯子呢?可是,夏渺还是忍不住不理他:“我跟何东篱在一起,他在孤儿院做义工!”
“孤儿院?还和何东篱在一块?”沈逸歌提高了分贝。
“恩!”夏渺冷冷地说。
“以后要去我陪你一起去,你跟何东篱很熟吗?别那么相信陌生人,万一哪天上了别人的当该怎么办?”沈逸歌听到夏渺居然和何东篱在一块,心里很是不爽,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爽。
“所以,你这是担心我吗?”夏渺原本黯淡的眼神里透露出亮光。
“废话,你是我妹妹,我……”
“除了这个呢?”夏渺没等沈逸歌话说完,就打断追问。她早就猜想到,沈逸歌会用“妹妹”来当做他的挡箭牌。
“你就是我妹妹啊,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有什么?”沈逸歌有些迟疑地说。
夏渺原本明亮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她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称呼,沈逸歌却拿它当作了自己无懈可击的盾牌,并且屡试不爽。
“如果是这样,那请你以后不要担心我了!”夏渺说完这句话,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关上。沈逸歌愣愣地站在门口,盯着夏渺房间的门板看了好久。沈逸歌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和想法,那是一种复杂到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他找不到线头在哪,也不知道这一团杂线该怎么解?
夏渺坐在窗台前,看着窗台上的一棵棵植物。这个夏天,是清新的薄荷味的,薄荷味的阳光,薄荷味的房间,薄荷味的暑假。就连悲伤,都变成薄荷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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