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纷纷有人响应,最后走出来八位大夫。
王明把冷启月安顿在西坝临时休息的草房,让大夫挨个检查。那些大夫诊完脉全都摇头叹息,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开口。
闫肃怒道:“娘娘的病情怎么样?快点说。”
一个年长的大夫咬了咬牙,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说道:“回大人,娘娘早先受过内伤,又淋了一夜的雨,导致高热不退,恐怕……恕草民无能。”
“无能?娘娘若是有什么差错你们都要陪葬。”闫肃怒极,双目赤红,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杀意。
就在此时,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谁在叫本公子的名字?”
草房内一屋子的人皆向门口望去……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慵懒的打着哈欠,满脸睡意的站在那里。
方才说话的老大夫见到那小公子顿时两眼放光,激动的说道:“裴大夫,快救人啊!”
原来那小公子也是大夫,他揉了揉眼睛问道:“救谁啊?”
老大夫也不说话,直接上前拉他到冷启月床前。
裴大夫看了一眼冷启月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谁帮我找找我的药箱,昨日睡觉时当枕头用,刚才起来就不见了。”
大夫们如得赦令,一涌而出,那老大夫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气。闫肃看在眼里寒在心上,这些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如今随便就找来一个小娃来当替死鬼。
裴大夫坐在椅子上也不诊脉,只是盯着冷启月看,闫肃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过去戳瞎他的眼睛。
“裴大夫,你的药箱找到了,你昨日把它当饭桌用落在老李家,而不是当枕头用了。”先前的老大夫提进来一个红木箱子交给裴大夫。
那裴大夫一拍脑门,笑道:“哎呀,我忘记了。”
老大夫又是一阵摇头叹气,却没有走出去。
裴大夫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卷红色细线,一边说一边打开线轴:“张伯,你认为她的病怎么样?”他自顾说话,完全没注意自己把红线系在了床上支起的木棍上。
张伯满头黑线,指着红线说道:“裴大夫,你系错了。”
裴大夫低头一看,傻笑道:“呵呵……错了。”他解开红线系在冷启月手腕上,动作麻利轻柔,竟然连她一丝肌肤都没碰到。
闫肃见此手法,松开握紧的拳头,收起杀人的心态,希望奇迹出现。
裴大夫用悬丝诊脉查了一下,解开红线说道:“基本上已经危在旦夕了。”
闫肃闻言手上用力,刀鞘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裴大夫又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还有救,用金针打通经脉导出淤血,再配以汤药,不出十日便可恢复如初。”
闫肃的心终于落下,一旁的王明也舒了口气。
老大夫问道:“老夫能帮上什么忙?”
裴大夫说道:“张伯帮我把昨日落在老李家的半块米饼取来吧,好饿。”
老大夫也不言语,神情却带有失望的走出去。
裴大夫见张伯出去,迅速拿出药箱内的金针,对闫肃说道:“扶起她。”
闫肃不敢迟疑,赶紧扶起冷启月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露出后背。
裴大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待他再睁开眼睛时,眸中闪着精光,与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只见他出手如电,隔着衣服也能准确的找到穴位下针。
等他收手时,冷启月的后背已经变成了刺猬。
裴大夫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别动啊,一个时辰后我再来,肚子好饿。”他说完就自己走了,留下王明和闫肃面面相觑。
这时那个老大夫走进来说道:“裴大夫,你的米饼……呃,这么快就下完针了?真可惜又没看到。”
王明问道:“张伯,这裴大夫我怎么从未见过?”
张伯说道:“他是驪江城土生土长的,他家里世代行医,只是有个规矩,前一代行医的未死,后一代就不能出诊。他爹上个月病故了,所以他才出诊的。大人,您别看他年纪小,那医术可不是老夫能比的,尤其是他家传的针法能起死回生啊!”
王明道:“你说的可是驪江神医裴灵巧?”
张伯道:“是啊,他就是神医裴灵巧的独子裴赞。”
“裴……葬?”王明舌头打结了,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张伯笑道:“大人,不是葬,是赞叹的赞。听说他太爷临终前裴赞才出生,老爷子只说了一个赞字就撒手人寰了,结果就落了这么一个名字。”
王明和闫肃听闻这个名字很想笑,却又挂念冷启月的病情,二人一时哭笑不得。
外面有人喊王明,他不得不起身说道:“我出去看看,这里就有劳闫护卫了。”
闫肃点点头,张伯随着王明一起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冷启月和闫肃。
闫肃双手扶着冷启月的肩膀,他能感觉到她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穿透了他的肌肤,直奔心尖儿狠狠的烙下印记……
他心中一动,难道自己爱上贵妃娘娘了?这不行的,万万不行。不过这样的女人,天下不会有第二个了,位高权重却不骄横、面对危险却不退缩、心地又善良的如水般柔软。她这么美好,自己不配爱她……
闫肃心中黯然,只觉眼睛刺痛,有什么东西涌出,伸手摸了一下,发现那是他的泪。他此刻清楚的明白,自己动心了,师父一再告诫他不可对女子动心,出师十年里他处处戒备,可是仍旧无法困住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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