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暝紧紧抓着她的手，连声问躺在床上没有呼吸的她：“是你！真的是你！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
“你没有离开我，真的没有离开我，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万俟暝将脸颊紧贴斐澜烟的手掌，感受着她的温度，干涸的心田终于有了一滴朝露，让他得以喘息。
看着另一个自己将李德元折磨得生不如死，大开杀戒，他毫不在意，甚至觉得无所谓。
除了斐澜烟，万俟暝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死了，他也失去了活着的能力，如果不是身体里另一个人的存在，他早就去陪她了。
他冷眼旁观着‘自己’像个刽子手般收割着一个一个性命，心如冷硬的寒铁，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直到他通过‘自己’看到了斐澜烟。
刹那间，满腔爱恋悔恨和心酸苦楚纷至沓来，如潮水将万俟暝淹没，也让他在瞬间掌控了身体的主动权。
在他想拥抱住她的时候，她却又蓦然消失。
“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此时却像个小孩子哭得哽咽，“你不怨我，是吗？”
“可是，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万俟暝埋首在斐澜烟的脖颈，失声痛哭。
身体里的那个他说的对，是他自己无能，他是个懦夫。
他没有保护好她。
他害怕失去她的现实，不敢面对没有她的恐惧。
是啊，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但不论万俟暝多么痛苦，床上的人都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屋中压抑的哭声直到许久后才停下来。
万俟暝躺在软榻上，眼眸望着床上没有生息的人，他痴痴的笑着，猛的灌了一大口酒。
后又站起身来，手中勾着一坛酒，摇摇晃晃地向她走去，俨然已经醉了。
他的背影透着浓浓的无力感，嘴里念念有声：“你果然会离开我，你真的离开我了……”
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更加清晰的认知到——她真的死了。
心中一直以来的恐慌感应验。
仰头一口酒灌下，万俟暝又痴痴地笑了起来，状似疯癫。
原来，从我们相遇那一刻起就注定，你终会离开我。
手中的酒坛无力的掉在地上，发出清晰的碎裂声，摔得四分五裂，就像那颗碎了的心。
万俟暝蹒跚的脚步踩在碎片上，瞬间鲜血淋漓。
他感觉不到脚上钻心的疼一般，固执的守在斐澜烟的床边，“烟儿，你再像今天那样看我一眼，好不好？”
带着爱意和留恋看他一眼，便是叫他立刻去死他也愿意。
万俟暝在床边等着，明知不可能却还要等下去的守着。
终究，他期待的一切都没发生。
万俟暝绝望地闭上了眼，遮住眼中的痛苦和醉意。
事到如今，他为什么还要骗自己呢。
不过几秒钟，安静的万俟暝突然睁开了眼睛，仔细看去，他的眼中哪里有半分痛苦和醉态，全然一副忌妒到发狂的模样！
万俟暝撑着床沿站起身，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硬生生吐出两个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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