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面向南方鞠了个躬：“除非是心照大师出手，否则，没有人能够铲除这股恶势力。”
孟西华哈哈一笑：“很好，孟某不才，偏要碰一碰这块硬石头。王兄，请看这里。”说罢，举起右手，竖起食指轻轻往身旁的墙壁插去。
一指插下，也不见碎屑纷飞，墙壁陡然出现一个手指粗细的深洞。
王炎一声惊呼：“孟兄弟，你竟然是------”
孟西华急忙打断王炎：“王兄，知道就好，何必定要说出来。”
夜枭闻言一头雾水，小声问王炎怎么回事。
王炎咬着夜枭的耳朵说出四个字。夜枭一愣怔：“难怪，难怪孟兄弟会‘暖阳功’，哥哥我这是捡着宝了。”
琴儿柔声问：“夜前辈，捡着什么宝了？”
夜枭嘿嘿一笑：“孙大虎啊，孙大虎难道不是宝吗，卧虎庄那么有钱。”
琴儿聪明伶俐，焉能不知道夜枭在敷衍自己。她心里虽有疑问，却也不好意思再刨根问底。
既然孟西华愿意插手此事，王炎顿时觉得腰杆儿硬了许多。他对着孟西华一摆手：“孟兄弟，请，请到后宅，咱们坐下来慢慢说。不管孟兄弟想问什么，只要王某知道，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炎居住的院落是一座四进大宅院，前两进是杂役、护院武师居住之所，第三进是待客大厅和丫鬟婆子的休憩之地。最后一进是后宅，仅有王炎、艳儿和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三人居住。
一行五人进入第四进院子，王炎立刻吩咐管家去准备酒菜。
等待的时间里，王炎从书房里取出一封信，一边递给孟西华，一边说道：“孟兄弟，这是孙颙乾写给王某的信，信中说，从五年前开始，居住在天津张园的末代皇帝溥仪就开始秘密接触日本人。
“孙颙乾担心，一旦溥仪投靠了日本人，中华民族的脸面可就要给溥仪丢光了。为此，孙颙乾秘密联络了双桥镇的刘松垣、香河县的燕锦辉，打算行刺溥仪。”
“行刺溥仪。”
孟西华一愣怔：“据说，溥仪自打住进张园后深居简出，再加上溥仪身边有那么多的保镖，他们怎么行刺溥仪？”
王炎从怀里掏出一张图，在桌子上摊开：“这是孙颙乾委托王某设计的一个飞行器的结构图，一旦这个飞行器研制成功，孙颙乾就可以操纵携带炸药的飞行器，飞进静园（注）溥仪的卧室炸死溥仪。
“只可惜飞行器还没有研制出来，孙颙乾、刘松垣和燕锦辉便相继出了事。王某担心祸及己身，只好销毁了正在研制中的飞行器。若非如此，王某此刻也无法站在这里跟诸位说话了。”
孟西华叹息道：“想不到二庄主竟是一位顶天立地俊杰。”
夜枭问：“小王，你知不知到，雇佣杀手组织的究竟是谁？”
王炎答道：“夜兄，据王某猜测，有两个人嫌疑最大。”
孟西华问：“哪两个人？”
王炎把手伸进茶杯，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名字：郑孝胥、爱新觉罗-熙洽。
孟西华有些费解：“王兄，爱新觉罗-熙洽不是张作相的左膀右臂吗，莫非他与日本人有勾结？”
王炎点头道：“据孙颙乾提供的消息，爱新觉罗-熙洽以皇族身份，经常秘密接触日本人，意图借助日本人的势力复辟满清。
“这一点，与溥仪、郑孝胥的想法不谋而合。因此，孙颙乾认为，溥仪身边有一文一武两员得力干将，文臣是郑孝胥，武将是爱新觉罗-熙洽。所以，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倘若王炎所言不虚，杀害孙颙乾的幕后凶手真的是郑孝胥和爱新觉罗-熙洽，那这个仇恐怕没那么容易报。
郑孝胥倒还好说，作为溥仪的总务处负责人，无权无势，杀了也就杀了。可爱新觉罗-熙洽不一样，他可是张作相手下第一红人，又兼着东北军第十旅的旅长，手中有兵权，一但被杀，张作相必定会竭尽全力查找真凶。到那时，卧虎庄势必会遭受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孟西华扭头盯着孙大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孙大虎也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思谋良久开口道：“孟兄弟，二伯的仇得报。至于怎么报，大虎认为，谁是杀害二伯的直接凶手，咱们就找谁报仇。”
孟西华问：“孙兄，你确定？”
孙大虎点头道：“确定。”
孟西华笑道：“那这件事就简单了。王兄，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人向你订购过勾魂索？”
王炎答道：“有。此人名叫虎三，是烟雨楼的人。”
“烟雨楼？”
孟西华倒吸一口凉气：“王兄，你确定虎三是烟雨楼的人？”
王炎面色凝重道：“错不了。烟雨楼有十八个杀手，都是以动物命名的。虎三在烟雨楼杀手中排行第三，除了楼主和龙一、凤二，在烟雨楼中，没人是虎三的对手。”
孟西华问：“这么说，烟雨楼的杀手排序是按照武功高低来排的？”
王炎点了点头：“正是。王某猜测，烟雨楼之所以派出虎三来执行这个暗杀任务，一来是想把杀害孙颙乾的黑锅栽赃到夜兄身上。
“二来是即便夜兄察觉自己替别人背了黑锅，想找烟雨楼理论，烟雨楼为了息事宁人，大不了把虎三推出来，让夜兄跟虎三一对一单挑。”
夜枭插嘴问：“小王，你的意识是说，哥哥我跟虎三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王炎笑了笑：“夜兄，你是不是很不服气？”
夜枭嘿嘿一笑：“服气，哥哥我怎么会不服气呢，能够跟烟雨楼排行第三的虎三打成平手，说明哥哥我也有当杀手的潜质。”
说笑间，酒菜上齐。
王炎端起酒杯：“孟兄弟，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孟西华沉声道：“王兄，烟雨楼势大，不那么容易对付。孟某觉得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另外，孟某还有一件小事急需处理，必须得赶回静海黑虎庄。等处理完了黑虎庄的事，才能腾出手来对付烟雨楼。”
王炎闻言有些着急，惶急道：“孟兄弟，你今晚就要走了吗？”
注：1927年，张园主人张彪去世后，时隔不久，溥仪搬出张园住进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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