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经济如何萧条，
不管外界刮风还是下雨，
当然……也不在乎是工作时间，还是休息日。种种原因，都无法阻挡医院的人潮涌动。
每天候诊的病人，乐此不疲的排队。
白默对医院，总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任由各种可疑的气体穿过鼻腔，他微微皱眉，脚步不自觉加快了几分，迅速穿过住院部的一道道楼梯和走廊。
“凶手是李成水吗？”杨楠跟在白默身后，步伐仅仅比白默慢了半拍。
“还不能确定，他的嫌疑不小。”
杨楠对白默极为了解，他不敢肯定的事情，基本也就是遥遥无期。
“就他做的那些事情，抓起来先关一年半载再说。”杨楠冷哼一声，若非为了调查那辆莫名出现的黑色宝马车，她一定要亲自逮捕李成水。
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居然暗地里对女学生做了这么多的龌龊事情，就算浸猪笼都不为过。
“对了，小白。”忽然，杨楠声色肃然，“老周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说了什么？”白默顿住脚步，杨楠差点撞到他的背上，他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杨楠，
“是关于案件的？还是其他？”
“关于案件的。”杨楠没有多想，
“他说，两起杀人案，凶手的作案目标都很相似，可以做并案调查。而且，凶手很大程度上，童年遭遇过类似家暴的情况，所以他对母亲的懦弱和父亲的暴力，都感觉到深深的厌恶。”她的口气和周世光非常像，她也在极力的模仿周世光当时说话的口气和肢体动作。
就差点上一个香烟了……
她顿了下，继续说：“他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已经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或许他真正要惩戒的，是姜立春和刘凯文，而他认为……他杀人，其实就是为了救赎，为了帮助这些懦弱的女人，解脱……
他应该有一份稳定，且收入可观的工作，他的长相，言行举止都很容易获得女性的青睐。他可能在受害者的生活中，频繁的出现过，却不引人注意。”
白默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在西城老屋的时候，小卖部的张老板，说过一句话，“怎么这段时间，来这里的人这么多。”
“是不是已经有怀疑对象了？”瞧着杨楠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对周世光的话很认同，并且做了详细的调查。
果然，她颔首，“徐彬调查的资料非常有限，但有个人……可以说有嫌疑吧，但看起来又不太像。”
她自我否定，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对此……她迟疑不决，“不过，他今天刚好也在医院，你们可以聊聊看。”
“是谁？”白默再次迈动脚步，脑海中突然冒出周青和李玟的尸检报告。
周青的死亡时间是晚上19点—20点之间，死亡原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脖颈上有明显的嘞痕，而且……根据骆冰的尸检结果，她给了白默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凶手是个左撇子。
因为死者脖颈上的嘞痕，左右的掐痕，比右手的要深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白默愿意暂时放过李成水的原因，这家伙和他吃顿饭，虽然没吃下几口饭菜，但惯用手很明显是右手。
此外，周青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防御性伤痕，造成的原因，多数来源于刘凯文。当然，一部分淤青和伤痕，最早的都是一个星期之前，同样是拜刘凯文所赐。
这个混蛋，死一千次都不为过……
案发现场，白默后来去过一次，和许昌明的调查结果大庭相径。根据同个楼层的邻居反映，案发当晚，确实有听到刘凯文和周青的争执和打斗声。
这对于他们来说，早就习以为常，没有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李玟的死亡时间是晚上19点—20点之前，死亡原因为脑骨裂死亡，身上同样有不同程度的防御性伤痕，同样来至于丈夫的暴力殴打。
两人的死亡时间，家庭背景都如出一辙。
“苏豸品……师范大学的老师，每天下班以后都会来医院探望女儿，时间大概会持续两个小时，19点左右来，21点左右离开。他是一名孤儿，据说……小时候亲眼目睹了母亲被父亲打死，后来父亲因为躲避警方的追捕，失踪了，他也因此住进了孤儿院，性格比较孤僻……
四年前成婚，妻子抛夫弃子跑了。”
杨楠的声音冰冷淡漠，看似不含情绪，但白默听得出来，她对苏豸品的遭遇颇为同情，
“他和周青比较熟悉，还是姜雅楠的辅导老师，所以……他的嫌疑也很大。而且，在案发后的第二天，他还去西城老屋送过辅导资料。”
白默面色古怪，对于这次的案情调查，杨楠可谓做到事无巨细的地步。每个细节，她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虽然有徐彬的帮忙，
“看什么看，我只是不想你打赌输了，给咱们市局丢人。那个许昌明，我也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样子。”
白默耸了耸肩，率先走进病房。
这是一间犹如小套间一样的病房，厨房、卫生间、阳台……一应俱全。
病床上平躺着一个年轻女人，病态苍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的目光仿佛炽热的阳光，能够融化一切冰寒。
白默和杨楠推门而入，她的注意力仍然没有改变，依旧停留在病床床沿，端坐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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