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十五号，她和一个女性朋友一同去旅行，整整七天时间，他们之间除了偶尔的电话联系之外，几乎没有沟通。
朱达听闻是女性朋友，也没有深究，更没有觉得杨晶存在欺骗或者其他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吕彬，似乎也是在旅游途中相识的。
“照片上的另外两个人是谁？”那张被撕毁的照片，像变魔术一样，赫然出现在白默手上。
即便撕毁了，还被藏在笔记本中，显然对杨晶来说，这张照片很重要。白默一度怀疑，是朱达偷偷干的好事。
朱达眼神迷离，脸上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恍惚，他矢口否认，“我不知道，这张照片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没见过？”
“我真的没见过。”
一张富有年代感的照片，精美的白纱裙配上披肩长发，杨晶羞涩的笑容，在岁月的洗礼下，似乎也没有太多变化。
只不过……一直让白默耿耿于怀。
他手掌平摊按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如利刃一样看着朱达。照片就在他眼前，他有意避开白默的视线，看着照片惴惴不安。
仿佛看不到蛛丝马迹，对方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些零星的片段，他冷汗涔涔流下，脸上刷一下变得煞白，“这条裙子，好像……好像和她那天在林子里穿的一样？”
他的思绪再次被恐惧侵蚀……
白默惊疑不定，将照片抽回来之后，仔细打量杨晶身上的白纱裙，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确实一样。
他脸上露出兴奋，低头在桌面上翻找，其中有一张是尸体的独照，白色的纱裙延伸到膝盖位置。
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对比，才显而易见。
这两条裙子，出自同一个地方，是同一个人缝制的。根据朱达的口述，案发当天杨晶穿的裙子，是凶手事先准备的。
那照片上的裙子呢？
“平时，你有看到她穿过这样的裙子吗？”迎上朱达木讷的目光，白默心急如焚，就这长相和胆小如鼠的性格，到底是用什么博取女人的好感的？
钞票？
还是空凭一张能说会道，会花言巧语的嘴？
女人，真的是肤浅的生物。
一丝怒气爬上白默的脸庞，他怒视着朱达，按耐住内心的暴躁，“你们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她有什么衣服你都不知道？”
朱达冷汗直冒，手心微微湿润，小心翼翼看了白默一眼，又低头做出一副很努力在思考的样子。
许久，他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我记得。”他伸手接过白默手上的照片，轻轻摩挲着，“好像是参加婚礼的时候穿过，但是……具体时间和细节，我真的忘记了。”
他苦涩的脸，隐隐透着油光，本身就对杨晶的事情不管不顾，怎么会刻意去注意这些细节。当然，出发点要是与出轨等敏感词有关，一定能够让他上蹿下跳的。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可以用愚蠢来形容。为了和妻子离婚，他费尽心机去跟踪、偷窥、监视，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当初的眼光有多么的差？
还是要证明自己瞎了狗眼，才找了这样一个被自己嫌弃的女人？
白默将信将疑，内心谈不上失望，也没有太多惊喜。倘若真的是因为参加婚礼穿的，会不会是伴娘服？
这不失为一个调查方向……
“杨晶是孤儿，本身朋友就不多。既然是以伴娘的身份去参加婚礼，关系至少不差。那么……会不会是那个和她一起七天豪华旅游的女人呢？”白默眼前微亮，内心已经有了主意。
这时，审讯室外传来敲门声，白默深深看了朱达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走去哪？想出去送人头吗？”
朱达一惊，想起凶手的所作所为，只觉得背后发凉。在警局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好歹安全。
要是再被绑上一个两个定时炸弹，哪怕身上少点零件，不丢了性命都是大幸了。就当修身养性吧，等凶手被抓了，再出去也不迟。
自我安慰一番，朱达的心情好了不少，硬邦邦的椅子，此刻都变得异常柔软。
审讯室外，骆冰依旧清冷，她直来直去的性格，白默很喜欢，“走，去会议室聊。”
“我反复思考过这个问题，风油精一般涂抹在人中或者太阳穴才会起到最大的效果。为什么王俊和沈倩雯在接吻之后，会同时中毒死亡。”在白默和骆冰进入会议室后，周世光和徐彬、杨楠也紧跟其后。
骆冰的言语，永远都是简单明了，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刚开始，我们都是先入为主的思考方式，从案发现场搜查到的风油精含有氰化钾，所以觉得问题就出在风油精身上。后来，我发现，沈倩雯的口红中，含的氰化钾成分，要远远大于王俊人中的风油精。”
她顿了一下，清澈的目光扫过众人，“其实，凶手的第一目标，应该是沈倩雯。”
怀疑丁磊是凶手，因为他有足够的杀人动机，目的是报复王俊，长期对他侮辱性的辱骂、责备和数落。
沈倩雯只是误杀而已……
现在，根据骆冰的解析，凶手的目标实则是沈倩雯。
所以说，那个男人才是无辜受了牵连？
周世光直勾勾的看着骆冰，眼中挂满欣慰。徐深不在，这个年轻的姑娘也不让他们失望，白默的眼光确实不错，就是有时候太冷漠了一些，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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