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是他？
当杨楠反问的时候，白默的思维仿佛卡壳了一样，变得失魂落魄。张兰不会骗他，难道顾明城说的就一定是假的吗？
他现在处境堪忧，唯有警方能够给他安全感，若不尽力配合，万一被当做弃子，遗弃了呢？
根据他的回答，在他的印象和同学当中，也没有秦峰的存在。这个人，或许只是白默臆想出来的罢了。
李若溪的笔记本中，也没有提及那个人的名字，她对那一段情感，有诸多的顾虑和不确定性，似乎害怕别人知道。
从警局离开，白默片刻不歇便赶往清风别墅，得知张鑫已经辞职了。就在他前脚刚刚离开清风别墅的时候，张鑫也递交了辞呈。
他的行径愈发可疑，同时又让白默意外的是，他没有逃跑，仅仅选择在家里严阵以待？这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
怎么说？
他的有恃无恐，白默只能认为，底气来源于警方没有充足的证据。
大概15平方的出租屋内，单人床占据了大半的空间，书桌和衣柜的地位也不高，仅占据了墙边一角。
“白警官。”他对白默的到来，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他早就准备好茶水，水杯也特意清洗过。
白默面色平静，目光从衣架上收回，为了报仇，张鑫的生活过得确实不理想。他欣赏重情义的男人，但也不支持他的做法。
“你为什么不离开福腾市？”窄小的房间，两人相对而坐都显得拥挤，白默有备而来，“你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原本，白默没有将目光注视到张鑫和他的同事身上，因为他们和张子欣没有过多的交集，没有杀人动机。
但从李若溪的比较，顾明城口中得知关于张鑫的过往之后，白默的目光便被吸引。清风别墅物业处，他调查过，张鑫在张子欣被害期间，特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他对清风别墅的监控非常了解，一个星期之前，他利用职务之便，偷偷潜入3栋别墅，一个星期之后杀人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张鑫的眼神仿佛没有聚焦，他左顾右盼，似乎有意无意的避开白默的目光。
他身上穿着一件尼龙大衣，整个人显得有些臃肿。
“我在这个城市生活太久了，久到我离开，会忘记怎么度过每一天。”或许，守着这片给他无数回忆的土地，才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仅仅是这个理由吗？
白默仍然觉得不够充分，他一定有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张鑫点头，“我知道，你怀疑我杀了张子欣和张芸？”
“不是怀疑，是事实。”白默摇头，开口强调。
“有证据吗？”他依旧平静，脸上古井无波，仿佛吃定了白默。
白默轻笑，这种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没有。”
“不过，我找到了李若溪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白默话锋一转，“这是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白默暗中观察，这个房间内，没有任何有关这个女人的东西。或许是张鑫藏匿在某个地方，或许如白默猜测的一样。
张鑫面色微变，似乎在忍耐某种情绪的暴动，他点头，直截了当，“我们是同学，她的日记中，有我很正常。”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清风别墅自杀吗？”
“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
“她们死有余辜，只是，和我没有关系。”
“你请假那七天，去哪了？”
“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报了一个旅游团，跟着去旅游了。”他面带笑容，“如果白警官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一查。”
“我确实不信。”白默忽然低头，伸手在拉桶里抓住一个包装袋，“在清风别墅，我们找到了很多一模一样的包装袋。看来，张先生对这种卤蛋，情有独钟啊。”
“味道确实不错，想来应该很多人会喜欢。白警官有空可以试试，说不定也会喜欢呢？”
清风别墅的包装袋上只有张子欣的指纹，但顾明城也说过，张子欣对这种食品，没有一点兴趣。
张鑫很聪明，他蓄意策划的杀人案，将所有细节都计算在内，白默想从他牙缝中，敲点线索出来，难如登天。
“开始我一直以为。”白默耸了耸肩，“李若溪喜欢的人是你，后来……在她每天记录的字里行间，我发现，她喜欢的好像不是你。”
张鑫面色变化，脸颊的红润渐渐消散，明知道白默故意刺激他。
“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他的脸上更加难看，前一刻风轻云淡烟消云散，“我不知道。”
他又抬眼撇了一下，又迅速隐蔽，白默略微皱眉，没有多想，“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
白默的注意都在张鑫身上，他眼角颤动的频率，白默都记在心里，“他姓秦……”
“是吗？”他好像开始变得紧张了。
他又抬眼看了一下，这次白默也好奇，刚想转头的时候，他突然喝道：“白警官，他叫什么名字？”
“你真的不知道？”白默冷笑，“当年，和李若溪关系最好的是周宣，而这个人，不仅和李若溪撇不清关系，和周宣的关系也暧昧不清，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确实不知道。”张鑫依旧否认。
他低下头开始玩弄手机，似乎没有再和白默闲聊下去的欲望。
他打开手机屏幕，持续了大概两秒，又迅速关闭，然后又打开，持续了相同的时间，然后关闭。
第三次打开之后，没有任何间隔，之间关闭，直到第四次，又重复前两次一样的时间。
白默在脑海中思考如何应对，或者套出那个名字，视线跟随张鑫的手机在移动，并没有多想。
张鑫好像也在等待白默的问题，他顿了片刻，又打开手机屏幕，屏幕中黑暗中转亮，维持了两秒，再次被它的主人关闭。
然后又开启，迅速关闭，重复了两次。
第四次又和第一次一样……
“白警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先休息了。”他顿了下，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仿佛刚刚的举动，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不会离开福腾市，你如果有证据，可以随时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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