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不上？
联系不上的后果是什么，韩茜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对那个人并不是一无所知，可猜测出对方的身高又有什么用？
凭借一组目测的身高数据去找人，犹如大海捞针，不太现实。
任由白默如何威逼利诱，韩茜始终无法给予更多，和那个人相关的信息，哪怕鸡毛蒜皮也行。
他甚至一度怀疑，这个人不过是韩茜为了洗脱罪名，杜撰出来的。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既然要杜撰这么一个人，只提供如此片面的条件，就像九牛一毛，根本就于事无补。
从审讯室离开，白默虽然患得患失，但还是迫不及待想见一见朱文。
这个男人以为稳操胜券了，都已经开始幻想着出国之后的生活，有足够下半辈子挥霍的金钱，还有心爱的女人在身旁相伴，幸福唾手可得。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那个他心爱的女人，愚不可及，居然去触怒那个人，结果……他可期的未来，直接被断送了，倘若他知道，不知道作何感想。
本想在临走之际，和女秘书发生点不可描述的故事，结果还没开始，就彻底结束了……
白默推门而入，沉静许久的朱文，宛如火山一般，瞬间喷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无缘无故抓了我，又把我丢在审讯室这么久？我要告你们……我要清律师告你。”
他面红耳赤，若非行动不便，说不得要上前和白默理论。
“律师你随时可以请，想告我们，你也随时可以跟相关部门申请。”白默不以为意，唯恐对朱文的刺激不够大，
“但是，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朱文惊异不定，眼神忽明忽暗，似乎在斟酌白默话中的意思与可信程度。
以他的阅历和心性，自然不会轻言相信白默的话，即便他口若悬河，说的天花乱坠，也会被当作是不怀好意。
因为，从这件事情的起始，他们就站在了对立面，没有可能会达成一致的观念，除非一个人彻底服输，或者无能为力，选择接受和放弃。
白默不急不缓，指了指左手边的墙面，笑道：“我刚从隔壁过来，和韩茜聊的挺投缘的。”
朱文面色一白，欲言又止，眼神也开始闪躲，放在审讯桌下面的手，仿佛无处安放，之前的嚣张气焰，已经彻底熄灭。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白默双手合十，从桌面上翻找出几张清晰的照片，看了一眼，觉得还算满意。
朱文知道言多必失，但一味的不说话，似乎会被曲解成逃避，“你们把我抓来，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白默轻笑，摸着下巴，忽然一本正经，道：“我猜是后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逃避，永远都是不自信的另外一种表现。
“很快你就会明白。”白默将精心挑选出的几张照片，丢向朱文，一张不差，全部落在他眼前。
他警惕的看了白默一眼，目光落在照片上，而后……他的脸色，就像川剧变脸一般，不断的变化，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
许久，他猛然抬头，双眸充血，“这是假的，我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污蔑我杀人？”
白默对朱文的挣扎，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关于这个问题，韩茜已经回答过一次了，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重复一遍，如果难以启齿的话，我们就开始谈论下一个问题，比如说，你在公司的视频，是出于你，还是那个人帮你筹划的？”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时间充裕。
这个蠢女人，白痴……
朱文内心咒骂不休，完全忘记，他在怒骂韩茜的同时，何尝不是在质疑自己当初的眼光。
“事已至此，我们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讨论你是不是凶手的问题上面了吧？”朱文沉默不语，白默笑容不减。
“这些照片，已经经过专业的鉴定，都是真的，那个人在帮你们处理犯罪现场，嫁祸给刘晗的同时，也留下了这些证据。你不觉得自己被出卖了吗？仅凭你在公司的视频，只有你进出时候的记录，就妄想改变事实？”
白默开始挑拨离间，他认为，男人都会比较理性一些，
“别天真了……原本，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你们头上的，刘晗绝对是最终的替罪羔羊，可对方为什么突然反悔？是因为你们给的钱不够，明明已经交易完成了，诚信在哪里？”
朱文面沉如水，这种如履薄冰的生活，与当初的设想，完全背道而驰了，罪魁祸首都是那个人。
他要帮助自己和韩茜，为什么又要反手捅他们一刀，一点不给活路？
他是在戏弄自己和韩茜，绝对就是这样，他给了自己希望，又亲手覆灭了……他没有经过自己和韩茜的同意，就私自做了决定。
该死……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很谨慎，不过……”朱文话锋一转，白默顿时集中注意力，他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说：
“我偷偷观察过，他是个男的，这一点绝对不会错。而且，他总是习惯性的伸手做这样的动作。”
朱文在自己的脸上比划，“所以，我猜他平时应该是带着眼镜的。”
人的行为习惯是很可怕的，没有一朝一夕，是不可能养成习惯的。一个简单的动作，或者字体语言，都是长期的积累，和千锤百炼，铭刻在骨子里，才会有下意识的举动。
“他敢和你们私下见面，这说明他有恃无恐……”
白默嘟喃一句，却被朱文打断，“我们接触的时间很短，大部分时间，都是通过电话沟通的。”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征？”白默点头，将朱文的每一字都记录下来。
朱文迟疑，撇了白默一眼，“告诉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不违反法律，不违背原则，我能够做得到，我可以答应你。”
朱文松了口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计划，韩茜只是知情者，并不是参与者。”
“据我所知，在你被抓的前一刻，你还在和公司女秘书约会。”从抓捕回来，徐彬就念念不休，说朱文如何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朱文并不反驳，“男人，总有一时好奇的时候。”
好奇？
这个词用的并不是很正确，所谓的好奇，不过是给偷腥找了个合适的借口，白默不以为然，但还是答应了，
“我们会尽力调查清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即便白默的回答很官方，也没有给朱文明确的答复，他也一样信守承诺，“他们……可能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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