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公子该回去歇息了!”玲珑又一次迅速收回眸光,恬静的脸上毫无波澜。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左翎羽在心中自嘲的冷笑出声。
今夜他本不应该来此,偏偏又这样不知分寸的闯了进来,只为了来她这里填充那颗不愿沉寂的孤冷的心。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明日开始你就可以随意活动了,”左翎羽起身离开,只是那步履走的沉重,脊背微微的屈着,整个人不似平日那般威严俊冷,倒让玲珑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孤冷落寞之色。
纤纤玉手拿起那玉箫放在薄唇之上,悠悠而动听的箫声随之响起,落梅伴舞,箫声袅袅,一切美好得如此惬意,只是心中那个未曾解开的心结一直困扰着她,让那箫声愈渐的变得悲凉了起来。
左翎羽回过头来看向那一抹倩影,看着她吹箫时明眸里显露的忧郁之色,心里尤然不是滋味儿。
长叹一声准备迈出哪一扇门时,却发现左翎风不知何时斜靠在门外,妖媚的脸上挂着一种左翎羽说不出的诡异之色。
“大哥可总算出来了!”浅淡的话从左翎风那红艳的唇瓣吐了出来,夹杂着淡淡的讽刺之意,让人听着着实的不舒服。
从左翎羽负伤来到西苑时,左翎风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左相国因为担心左翎羽的伤,这才亲自找上左翎羽过来帮他,岂料他赶到的时候左翎羽已经离开了,唯独只见满地的血痕触目惊心。
顺着那血迹寻到西苑,左翎风亲眼看见玲珑将他给扶进了屋子,本想着有玲珑为他疗伤便可,却又担心他因为负伤需要帮忙扶着回房,这便站在这里等候。
殊不知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你跟踪我?”左翎羽捂住心口上的伤,英凛的俊脸上难以掩饰的冷漠之色。
“非也,我是来帮你的!”左翎风语气淡淡,大步逼近左翎羽扶住了他,“大哥重伤在身,我送你回去。”
闻声,左翎羽身体颤了颤,黑眸里尽显冷漠之意,顿然就将左翎风的手迅速拍开。
“是他去找你的?”左翎羽冷笑出声,心里只觉得特别的讽刺,那人那般无情,却在这个时候还能关心他的死活,简直太过于虚伪至极。
“大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你还不肯原谅他?”左翎风无奈的叹出声来。
在他听到左翎羽为了与父亲决断关系不惜剜心刺骨来伤害自己,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害怕。
左婉依已经失踪了整整五年,是死是活不可预知,他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亲人了,如若他在出了什么事情,这左家就真的要毁了。
“你让我如何原谅他?这般无情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原谅!”左翎羽愤怒的咆哮道,正好用力牵扯到伤口,那白纱又一次被鲜血染红。
疼痛在一瞬间侵袭着全身,让他难以忍受的闷哼出声来。
大手捂住心口,左翎羽那张英挺的脸上挂着细碎的冷汗,好看的剑眉紧紧皱着。那涔薄的唇愈加惨白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尤为虚弱,就连站姿都有些不稳起来。
“哥,不管怎样他始终还是我们的父亲,即便你在恨,即便你流干了血又如何,我们这条命都是他给予的!”左翎风哑声道,邪魅的俊脸上挂着难掩的苦涩之意。
何曾何时,他们的关系会变得这般紧张。
儿时父亲就尤为严厉,只不过对于他们还是舍不得打骂分毫的。
那时候的左翎羽还经常的跟着父亲身边了解朝廷之事,父子二人的关系相处融洽,也并不像现今这般僵硬难下。
可在左相国频繁纳妾之后,一切好似在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以至于到今日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到底来说,错在左相国身上,若非不是不满足于现状,若非不是因为贪恋美色,也不至于会让娘亲落得那般凄惨地步。
恨,他一样的恨,可那人到底是他的父亲,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原谅。
偏偏左翎羽不似他这般容易放下,自小就这般倔傲性情,加上娘亲又这般疼爱他,也确实会抓住这事恨了这么多年,以至于到今日狠绝的伤了自己只为泄恨自己隐藏多年的痛。
更何况左婉依失踪了这么多年,那人只顾着跟刘氏日日夜夜温柔乡不眠,那还有心思放在那不知生死的女儿身上。
的的确确太让人失望,也难为左翎羽对他绝望到这等境地。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左翎羽低声沉吟,俊郎的脸愈加煞白,那鲜血已将纱布尽数染红,可想而知他这一剑伤了自己有多深。
“哥,放下吧,娘都死了这么多年,即便她真的泉下有知,也不会原因看到你这般为了她和父亲闹成这般地步!”
林氏深爱着左相国,若非如此,堂堂一个王室公主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嫁给当初还只是个俗庸小书生,偏偏荣华富贵之后,男人本性显露,最终却让她如此的失望,以至于到悬梁自杀的地步。
“住口,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左翎羽此番正在气头上,捂住心口的伤决然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不管多少年,他都不会原谅他!
“哥——”左翎风大吼一声,只可惜左翎羽头也不回决然的走在孤寂的小道上,那寒风吹乱了他的那一头乌发,步履是那般的沉重,那般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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