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沈念秋吓到她了，又或许是女孩心虚了。
她哇一声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嘴里还在嘟囔着“我没有杀人”这样的话。
沈念秋蹙眉，抬手揉了揉眉心，他指了指女孩，声音沉稳压抑。
“谁家的？”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是女孩的哥嫂。
“沈厅长，抱歉，舍妹胆子小，我可以人格做担保，舍妹绝不会杀人，舍妹向来性格温和，在家里连踩只蚂蚁都不敢……”
那男人絮絮叨叨的解释，他妻子则是抱住哭得不行的女孩，帮她擦着脸上的血，又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
沈念秋估计是认识这男人，沉默着看了眼女孩，没在出声逼问。
等女孩情绪平稳了一些，她嫂子慢慢就问出来了。
女孩哽咽着一一作答，声音小如蚊子，每说一句她嫂子就会大声的解释：“哦，原来你当时在看舞池里的人跳舞啊……”
沈念秋没有近前，而是一字一句的听在心里，这女孩问完了，他说了声抱歉。
因为没有人作证，所以女孩的嫌疑需要待定。
她兄嫂倒也没说什么，扶着女孩站到一边，等待着沈念秋的继续排查。
第三个，第三个人温淼淼算是认识的，就是上次宴会上，问她知不知道巧克力是什么的人。
这个人，温淼淼可是记忆深刻。
她记得，这人和汪廷婷走在一起过，当时来挑衅她嘲讽她，就挺莫名其妙的。
但你要问她杀没杀人，这个她还真看不准。
此时女人坐在高脚凳上，弗了弗裙摆，神色淡然。
“人不是我杀的。”她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时我正走向她，想打招呼来着，我在她背后，灯熄了，当时我也很惊慌。”
说着她指了指那个惊疑不定的女孩：“灯亮以后，我和她站对面，我看了她脸上有血，身上也有血，呆呆站着五指张开。”
五指张开，这就很有学问了，到底是慌张的张开五指，还是松开刀柄后张开五指。
这一点，众说纷云。
她意有所指，在场不少人听出来了，有马桃桃的父母，也有那女孩的兄嫂。
马桃桃的母亲当即反应过来，几步跑到女孩面前，她力气大，狠狠甩了女孩一把掌，状若癫狂。
“贱人！”
“你还我女儿！”
她欲再伸手打去。
女孩被打得脸偏向一边，她没有反应过来，但她兄嫂却早已反应过来，她哥哥一把将人推开。
“这位夫人，事件尚未水落石出，还请自重！”
她嫂子也是个厉害的，上前一巴掌甩到马桃桃母亲脸上。
“这巴掌是还你的，我们家不受这冤枉气！”
看着这一对兄嫂，还是很相信自家小妹。
马桃桃母亲扭曲着一张脸，上来就要撕扯女孩嫂子，但方家怎么可能任由这种事发生，事情尚未定论，一人一巴掌，也算两清，两个侍者拉着妇人。
此时马桃桃的父亲走到说是站到马桃桃身后的女人这里，抬头，眼中闪着泪花，他问女人。
“请问你看到是谁杀害的我女儿吗？”
女人看了看马父，又看了眼坐在那里愣愣不知所以的女孩，随后低下头下，一副惊慌失措又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她这番动作，那个眼神，明摆了已经将众人的思想往女孩身上引。
马父颤抖着声音，搓了搓手：“多谢你。”
他看向沈念秋：“沈厅长，凶手已经明了了，希望您能还小女一个公道！”
沈念秋没看马父，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死死盯着坐在高脚凳的女人。
“沈厅长！”马父大喊：“您还在犹豫什么？”
沈念秋瞟了他一眼，然后又盯着女人，沉沉开口：“你看清了凶手是她？”
他抬手指了指女孩。
女孩的嫂子忙道：“不可能，这是贼喊抓贼，倒打一耙。
我看真正的凶手就是你！是你，你怕人家怀疑到你身上，所以才把矛头指向小姑子！”
女人忙摆手，神色惊恐：“不，不是我，你别乱说，人不是我杀的！”
“是她！”女人如下定决心般，伸手直指女孩：“肯定是她，只有她当时站在马桃桃面前！”
女孩嫂子气不过，撸了袖子气势汹汹就要上来，沈念秋一个头两个大，这要是在巡铺房，办个案哪里有这么多事！
索性女孩的哥哥上前，拦住了自己妻子。
沈念秋看着女人，再次开口：“你确定看到了她杀人？”
面对沈念秋的强势，女人先前那些气势汹汹的职责，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
“我，我……”
沈念秋懒得再听，大手一挥，女人被人看住，沈念秋看着场内余下不多人，开口问。
“刀是谁的？”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回答。
他又问了一遍，仍旧没人回答。
他道：“你们既然不配合，那我还是一个个来查。”
这次有了一个接一个作证的手法，排查起来很快。
很快就到了温淼淼面前。
邹鱼带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
“请问两位，当时在干什么？可有人为你们作证？”
邹鱼捏了捏温淼淼的手，淡淡道：“我们互相作证。”
沈念秋默然，那就是没人作证了。
当时在去洗手间的那条长廊上，确实没人能为他们作证。
沈念秋又问：“那你们当时在做什么？灯亮时有人看到温小姐在出口的位置，并是往外走的步伐，随后邹爷从外面进来，按道理邹爷是可以排除，那温小姐……”
“请问您当时为什么要出去？”
温淼淼呵笑一声：“里面那么乱，又乱又黑，我不往外走，难道要往里面走？”
沈念秋看着她：“那灭灯前，你在哪？”
温淼淼接着道：“灭灯前，我在外面。”
“为何要去外面？”
温淼淼倒没觉得烦，沈念秋办案，问仔细点是应该的，她就怕对方不够仔细。
“酒喝多了，去外面醒酒。”
整个宴会厅，所有人都盯着往这边瞧。
沈念秋沉吟着点头，这个确实正常。
但麻烦的是，去外面醒酒，没有证人，没有证物。
“时间地点，麻烦能具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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