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齐桓的哨子又吹响了，学员们瞬息间便在楼下集合成整齐的方队，今天没一个被扣到分。
剪刀他们看着集合的学员们，悄悄对成才说道，“我敢打赌，昨儿晚上，肯定有一半的人是穿着衣服睡的。你们那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啊？”
成才笑了笑，“反正我没有。”
“切！没劲！”剪刀白了成才一眼。
随着齐桓的口令，队伍往靶场跑去。
看着空旷的靶场，队列中的大部分人，都在暗暗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
只听得一声令下，要求整队人马四十秒内完成了预备，一分钟内打完弹匣。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甘小宁伸手到放枪位置上摸枪时，愕然地拿起来一个扳机组件。
“这是什么？”
众人位置上都是一些拆散成了七八个部分的枪械零件，能否全摸到手还是个问题。
这是甘小宁身侧的孙海洋开始用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拼装枪械，甘小宁立刻有样学样开始装枪。
这个难不倒他，他们师侦营已经换装95了，对于95的拆装他还是很熟悉的。
周围的众人看到他们的动作都恍然大悟，也纷纷开始装枪。
齐桓和几个老Ａ淡漠地在散兵坑外走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没一个人开出一枪。
袁朗精力十足地观察这些狼狈不堪的学员，与其说在打气不如说在捣乱。
“射击呀！光靶都出现第二次了，等什么呢？”
他嚷的是正在身边的孙海洋，后者刚把枪械组装好，并且刚射出所有人中间的第一枪。
可是连瞄准具都未曾调校过，他那一枪严重脱靶了。
袁朗大笑起来。
“就这，也好意思称枪王！”
孙海洋又开了一枪，仍是徒劳，他周围的枪声也零零落落在响了，能来这里的人毕竟都不是善茬，这么点时间他们已经把枪械组装完毕。
袁朗一脸不屑地走开。
但和孙海洋一样，绝大部分子弹都是跑靶，每个人的瞄具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靠！没校准的！”有人不禁叫出了声。
孙海洋犹豫了一下换成了点射，他旁边位置的甘小宁立刻开始模仿，他做得更过，把半自动射击换成了全自动射击。
这个行动立刻被大多数人仿效。
但是子弹是射出去了，落在靶子上的却是寥寥无几。
孙海洋索性停止了射击，开始调校瞄具，吴哲也开始那样做，他们是这一排里唯二的两个异类。
齐桓卡下了秒表，“停！停止射击！”
射击位置上站着十个恼火而难堪的人，根本没人有时间打完弹匣里的子弹，最惨的几个根本没机会开枪。
沉默。老Ａ用步话机和报靶员在通报成绩，成绩惨不忍睹。
所有人都沉着一张脸，刚才他们还信誓旦旦地要让老A的人大开眼界。
他们也确实做到的，不过是丢人现眼的大开眼界。
十个人，每人一个弹匣，30发子弹，上靶只有区区二十三发，估计是碰运气甚至是被其他人打偏的。
袁朗沉着脸，挥手让他们直接归队，让其余人继续射击。
和预料的一样，其他人的成绩也没好到那里去。
袁朗笑了，又是那种得逞的笑，阴谋家的笑容。
“九十四个人一百七十六发子弹上靶，我相信这些上靶的都叫做流弹！这个靶场从来没有过这样差的成绩！从来没有！”
“丢死人！你们这些兵王！”
“全体倒扣五分！”
“报告！”
“23讲话！”
“枪械完全分解！我们刚够组装时间！”
袁朗不以为意，“一支枪在实战的故障几率有多少？我当然可以把这个几率算在里边。片面的强调客观理由，加扣两分！”
吴哲深吸一口气，“报告！”
袁朗看了他一眼，“怎么每次都有你啊？73讲话！”
“枪械瞄具未经校正，校正一支枪需要多少时间？”
“对你来说一分钟肯定不够。脱离瞄具你就不会射击吗？这是基本的常识。”袁朗转向齐桓，“跟教官说话使用质问语气，扣两分！”
吴哲死戳着，脸色已气得煞白。
拓永刚实在是忍不住了。“报告！”
“74讲话。”
拓永刚昂着头，“我请求退出！”
死寂。可能每个人都想过退出，但说这话的是第一个，而且在这样的公开场合。
成才和许三多没有想到，重来一次，拓永刚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他这个火爆脾气不改的话，确实不适合呆在老A。
袁朗照常地微笑，“可以。你们都有弃权的权利。”
拓永刚梗着脖子，“不是弃权！是退出！是抗议！”
“谁能做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可视条件，用这样的枪射击？我这辈子不知道什么叫弃权！也无法放弃从来没得到过的权利！你不过是让我们做些不可能做到的事，然后来显示你们的优越感！变态的优越感！”
他是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默认。
袁朗沉吟，看着那些脸，“你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归队，继续。或者找一个人，如果他能做到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你弃权。”
拓永刚深吸一口气，“我找……”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马小帅一把捂住了嘴巴。
“报告！他脑子糊涂了！”马小帅叫到。
“别闹，他们肯定能做到！”他轻声在拓永刚耳边说道。
袁朗看着他们俩，“干什么啊？像什么话！扣5分！”
“35松开！让他讲话！都是成年人，他有做出选择的权利。”
马小帅无奈只能松开手，还是不放心地悄悄嘱咐道，“你看他的样子，估计又在挖坑等你挑呢，别上当！”
孙海洋也回过头来，嘱咐了一句，“别犯糊涂！”
理所当然地被扣了2分。
经过马小帅的打岔，孙海洋的劝诫，拓永刚稍稍冷静了一下。
他死死地盯着袁朗，果然从袁朗脸上看到了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心下一沉。
“报告！我选择归队！”
下一刻，他就看到袁朗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逗我玩呢？加扣十分！”
袁朗环视了众人一眼，“还有没有要发言的？”
大家都不答话。
袁朗笑了笑，“也是！这么差的成绩，换做是我，我也不好意思讲话了。”
然后他语气一转。
“既然知道自己不行，就给我练，一个星期后考核，要是还不达标，就给我收拾行李滚蛋！”
说完，他将齐桓留在了这里，带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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