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眼昏花的臭老头能跑哪儿去呢？哎哎哎，你见着我家老头了吗？”
“拿着烟枪的那个？噢噢噢，去那个废宅了吧。”
“废宅？”
“诺，就那间嘛，是林老的宅子来吧。”
“嗯。我家老头和林老曾是战友来着，但林老死了两三年了吧。我家这老头不止老眼昏花，还老年痴呆！我先去找我家老头了。”
外面的大嗓门让晨星捂了捂耳朵，看来听觉还是调成正常的好，一般的吵也就算了，嗓门大的太要命了。
晨星按了按礼帽，闪身顺着墙沿溜了。
走在小巷中的晨星用手捂着鼻子。
这里虽然铺了水泥路，但无人打扫，臭水堆积，一旁垃圾桶被野狗和拾荒人翻了尽，也留下了一地狼藉。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各家有恭桶，也有土厕（依旧是农村的那种蹲厕），不至于屎漫全城。
晨星一身蓝色礼服在这里显得非常突兀，他开始认真思考起了张晔的建议——把人打晕扒衣服。不过他看了看周围的目标，打了个哆嗦，这已经不是有虱子和单纯脏的问题了。
晨星摸了摸手中的眼睛，像摸着一颗魔法水晶球，张晔没给予什么反应。
不过，他应该是在的。晨星想。
晨星停了脚步，看着聚在他身边的几个泥孩子，他们瘦骨嶙峋，眼睛像饿狼一样。晨星不为所动，他见过很多人，虽然以前并没有被征召过说上战场，但他也会前往那些已被征服了的地方。
去见过那些战败者们，当然更多的就是那些底层民众。他们生而无知，死亦无知。
当然，这没什么，他们是底层民众。他们的定位便是底层。你要一个为生计拼死拼活的人去高瞻远睹未免可笑。
那么给予他们物资，也不要求他们感恩，稍微安分一点如何？不要去拉帮结派，就像之前一样，做个安分的平民，去工作获得自己的工资养活自己，如何？在政治思想道德中稍微被洗脑一下如何？
答案是不能。
不是所有人都不能，但他们总是不能。
一开始是恐惧卑微，后来慢慢放开，再然后就是贪婪，乃至憎恨。
所谓“斗米恩升米仇”，莫过于此。
其实所有人都差不多。
最起码晨星并不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有多高，不然他一定会是一名合格的指挥官，最起码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士——当年试图去参军，就是因为政治不及格被刷下来的。
只是因为晨星生活在这个环境，于是随波逐流长成了这样。他们呢，也大抵是这样的，生活在这个环境于是斤斤计较，冷漠旁观，贪婪放纵。
如果他生命中有一半历程可以肆意放纵，而不用在意道德法律，那么无人可以用糖果感化约束他；如果他的一生有一半都见证阶级分化，他一定会想着攀上高位去欺压别人而不是被莫名感化，说人人当平等，因为他会不岔——他被欺辱的时候没人说人人平等，当他可以做到时，你说要仁慈。当然也有可能不找任何的理由，毕竟人总能从别人的痛苦上找到欢乐。
绝境中怒放的不只是耀眼绚烂之花，还有更多的阴森诡谲之物。只是因为那花太璀璨才让人们有了幸存者偏差（类似吧）。
你看，他是这么的懂得换位思考。但是，你猜他够不够仁慈？所有的一切只能让他在与自己无关时选择无视，而在牵扯他的时候，没有换位思考。
晨星摸索着手中的眼球，平静地看着将他包围的孩子。
[喂，你该不会要对他们下手吧？才十五六岁吧。]张晔的声音忽然响起。只有他能听到。
[老大，你该不会要阻止我吧？而且如果加上他们营养不良长这么大，鬼知道年龄几何？]
[这……并没有。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要下死手。]
[安啦~你看我真诚的眼神，我像那种人吗？]
[……]
[真是伤人心的沉默啊。他们只是会虚弱一段时间，虚弱之后也许会引来他人的吞并也许不会，可你知道，如果，引来了的话，那本身就是一种必然。而且他们完好的时候也许互有伤亡，虚弱的时候可能直接投降~]
[万一他们是……]
[万一他们盯上的本身就是对方……的肉呢？这很有可能，但……与我们无关。]
[好吧。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不，寒冷唤醒二哈的智商，血腥引起狂战的……咳。]
[……你也是狂战。bt！]
“淦！老大误我！”眼见躲不过挥上来的木头，就用胳膊硬接了一棍，一个侧身进了那人的怀中，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让晨星夺下木棍，顺便以其为盾打开了一拥而上的人们。
当然，更顺便的是发动技能。
[幕后之眼]
效果：方圆一里与你处于敌对状态的人将实现你的一个合理的戏剧的要求。（冷却时间：三天）
技能介绍：你是一个平凡的木偶师，你时常隐于幕后。你应该流窜在街头巷尾，用手里的木偶表演。可你有一个不敢说的梦，那用你手里的丝线去出演一场盛大的表演，所有人所有人都会被你的演出震撼。
“去挑起争端吧。”晨星的声音似乎带上了某种特别的感觉。
那些挥舞着武器的家伙以某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回到了地上，他们的眼睛渐渐朦胧又渐渐清醒，他们聚在了一起，眼睛依旧凶恶，却走向了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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