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毕竟在外面太多念了。”
楚羡轻轻言。
“哎呦，那刚好，大娘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好好的陪着你住啊。”大娘用手摸摸楚羡的衣服，“都住在这样的好地方了，怎么不好好的收拾收拾穿的这样素雅，剃了头，都可以出家啦。”
“三月无三卯，农家米不饱，今年又是寡妇年，大娘的地可有人照看。”
“流亭现在还懂这些，是，今年是个好日子。”
路过花园，杏树开花了，朵朵杏花雪花般洁白、温润。几枝待开的花蕾露出绒绒的粉色，大娘看到这样一树的春色、满眼的妖娆，不觉脚步慢了下来。
望着满树迎风绽放的杏花，粉白的花瓣裹着金黄的花蕊，闻着空气里弥漫着幽幽的清香。
大娘走到杏树面前，“流亭，你还记不记得，在老家咱们的杏花树，以前你最喜欢在杏花树下玩了。”
楚相也喜欢杏花，说是春天来了，是农家人播种最开心的季节。
楚羡早年的记忆中，常见杏树踪影。
每到春天，相府里杏花开得灿烂缤纷，或伫立于院落之中，或疏枝于墙头之上，不免让人停步注目，顾盼流连，房前房后弥漫着杏花香气。
给幽静的丞相府带来一抹春色。
丞相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搜罗里的老杏树，老杏树屈曲盘旋、瘦骨嶙峋黑褐色的树干，似乎向人们讲述着世事的沧桑。
但是，春风稍一吹拂，一场潇潇春雨的浇洒，它那枯干的枝条又渐渐变得润泽柔软。
春天的花开仿佛是一夜间的事，不知什么时候，就花蕾齐绽，枝枝杏花，在微风中摇曳，白而不惨，红而不炽，空气中弥漫起浓浓的清香。
记挂着仇恨久了，都忘了春色如何。
“以前的事情，想记得也不想记得。”楚羡闭着眼睛。
楚相最喜欢在杏树下喝茶。
一恍惚，他仿佛看见了爹爹的影子。
又眨了眨眼睛。
不是，只是她太想念了而已。
“这一天天，在城里变得文绉绉的，你说话，大娘都听不懂，嘿嘿嘿，可比你那弟弟有文才多了。”
大娘极力的捧着楚羡。
楚羡触景思人，加快了脚步，“大娘，长途奔波，好好的歇歇吧，在这里多有不便，等会我就让人将你送到这城里最好的客栈。”
大娘在后面抱着包袱跟在她后面，“不用那么麻烦，大娘在这里就感觉挺好的，要住在外面不就是让你破费了，你赚些银子也不容易，毕竟是靠身子赚钱。”
大娘的眼睛里面有一种奇怪的光闪，这样的光闪有着几分狡黠，又有着几分的嫉妒羡慕。
“生的漂亮真是好，你这府里面的大爷也是对你极好的，一点都不在乎你以前跟什么人...........”大娘有意无意的看着楚羡。
小土一把推开大娘，惹得大娘一个踉跄。
头发乱了的摔在地上。
包袱也四散开来，里面都是一些干净的却已经洗的变色的衣服。
大娘脚扭了一下屁股着地的在地上哀嚎，“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打人啦，打人啦，你个小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
楚羡不经意的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大叔，大叔竟然在一旁无动于衷，楚羡心里已然明了，这两人中，必定有一个是假的。
小土站在楚羡面前，用手指着大娘，“你早上是不是吃了坏东西，嘴巴真臭。”
大娘看着大叔，“你个死人，拉我一把，就这么看着我被人欺负。”
大叔不情不愿的站过来，一把拉起大娘，“流亭啊，你身边这小丫头，厉害的很，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
“大娘刚说话确实是不合适，您没在勾栏院打听过，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大娘从上往下的看着楚羡。
难怪穿的不是艳丽的颜色，也不够风骚。
马上一脸堆笑，“哎呦，是大娘错了，是大娘错了，大娘不知道，怪大娘。”
她轻轻的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巴掌。
“都怪大娘，不过你这丫鬟，确实是没有什么规矩教养。”
小土气鼓鼓的看着大娘。
自顾自的背着，“妇女心性，偏爱者多，殊不知，爱之不以其道，反足以害之焉。其道维何？约言之有四戒四宜：一戒晏起；二戒懒惰；三戒奢华；四戒骄傲。既守四戒，又须规以四宜：一宜勤读；二宜敬师；三宜爱众；四宜慎食。以上八则，为教子之金科玉律，尔宜铭诸肺腑，时时以之教诲三子，虽仅十六字，浑括无穷，尔宜细细领会，后辈之成功立业，尽在其中焉。面前刁妇不知，以为别人不知，真乃可笑，可笑。”
大娘听得一脸懵，拉着大叔站在楚羡身后。
“流亭，我们快些走吧，这丫头是不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楚羡微微的眨了两下眼睛，“她可是一个忠心的人，大娘，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大娘咬着牙点头。
“大娘，就快到了，看着前面那棵桂花树，就是我在的斜阳阁，你先进去，我来给小土说几句话。”
大娘立马神气了起来，仰着头瞥了一眼小土。
“这丫头，是该好好说说咯。”
抱着包袱在前面走着，大叔紧随其后。
小土拉耸着脑袋，“小姐.........您是不是要说我。”
楚羡看着杏花一簇橘红色的蕊，粉红色的五叶瓣，简简单单，自自然然，便勾勒出一种美，说不上惊心动魄，却也意味深长。
细瞧已开的花朵，被春风轻点后衔露凝玉；待开的，孕香含苞；现蕾的，斑红点透；分明是融汇了梨花的白和桃花的红。
小土现在每天喝着药，皮肤越来越好了，总有一天她会和杏花一样，淡淡的美。
楚羡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是要说你。”
她拉着小土的手，“不过是说你，做的好。”
“哈，小姐果然和我是一样的，不喜欢这样乱说话的人，看她吃饭，都觉得不想吃了。”
“小土，你想做什么便做吧，有什么看不惯的便说，我呀，也不喜欢这样没有规矩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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