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赵以凡的邀约，顾远修到地下停车库取了车开往约好的地方，出发之前他在微信上给程兮发了消息，大约二十分钟后到，那边很快就回复了一个笑脸。
他收起手机，不经意间在后视镜上看到自己的脸，微微愣了一下，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来不及褪去的笑意，整个人的神情较之以往柔和了几分。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半响才发动车子离去。
他性子冷淡，像昨天晚上跟程兮互留联系方式这种事，绝对不是他一贯的作风，然而当时他看着程兮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眸时，拒绝的话语不知怎么的就被咽了回去。
甚至还答应了她的晚餐邀请。
这完全不像他的为人。
一丝淡淡的疑惑被他压在心底深处，二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程兮选的地方很好找，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迈巴赫停在餐厅门口，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程兮，她不懂车，只是觉得这个车型很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不过当她看到顾远修从车上下来之后，她愣了愣，随即兴奋又害羞地朝他挥了挥手，在众人或艳羡或眼红的视线中小跑着跑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脸红红地看着他，干巴巴地说道：“你来了。”
顾远修看出了她的窘迫，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一点，点了点头，“你等很久了？”
程兮摇头，“我也刚到。”她没说谎，看完电影已经快四点了，她又找了个地方喝奶茶，喝到差不多的时候就收到他发来的消息，走路过来花了十几分钟，差不多是她刚到，顾远修就跟着到了。
“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起进去，程兮故意落后半步跟在顾远修身后，微微抬头看着顾远修俊秀的侧脸，心脏处不由自主加快的心跳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喉咙里跳出来。
直到此时此刻，她都有点怀疑自己在作梦，曾经万分遗憾再不能见到的人，不仅让她再次偶遇了，甚至她还有了他的联系方式，而现在，她正要跟他共进晚餐。
激动兴奋，心口处涨得满满的，她恨不得跟全世界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她甚至想赶紧告诉对方，自己对他的感觉，可是想到中午陈佳敏的教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又只能深深地把自己的这种激动之情压抑住，别提憋得有多辛苦。
时间还早，餐厅里人不多，程兮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刚坐下，服务员就把菜单递过来，顾远修直接递给程兮，“女士优先。”
程兮也不扭捏，一边接过来一边问道：“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随你的口味就好。”
程兮想了想，很快就点好了。
服务员拿着点好的菜单下去，程兮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端起水杯猛地喝水，她不太擅长这种独处的情况，更何况对面坐着的是她心仪的人，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更加窘迫，当时约人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两人面对面坐着了，她却不知道该聊什么话题。
她清了清喉咙，放下水杯，开门见山地问道：“冒昧问你个私人的问题，你有没有女朋友？”
顾远修微一挑眉，“我单身。”
程兮松了口气，“你别误会哈，我只是担心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话，我这样冒昧约你出来，你女朋友会介意的。”她一下子开心起来，顾远修没有女朋友，那就意味着她有机会了，若是他有女朋友，那她再喜欢也只能忍痛放弃他了，插足别人的感情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看着她着急解释的样子，顾远修的眼底泄出一丝笑意，她不知道她努力摆出的这个云淡风轻的样子已经被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出卖了。
他不是迟钝的人，程兮面对他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小女儿神态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若是换做平常，他只会假装不知情，然后保持距离，这是他第一次在知道一个女生对自己有好感的情况下，还答应对方的邀约。
他对程兮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从他在T市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人跟人之间的感觉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他第一次见到程兮时，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第二次见面是程兮撞到他身上的时候，平常从来不会跟女生有肢体接触的他，那天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住她，虽然很快就收回了手。
也许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然而他自己心里清楚，在他伸手接住她的时候，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说不清楚的感觉。
他解释不清，但是他知道他不排斥她的亲近，又或者说，他同样在心里隐隐地期待着她的靠近，所以他才连考虑都没有就答应了她的邀约。
然而——
他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色，方才柔和下来的神色已经恢复成一贯的冷淡。
程兮看着好像大大咧咧的，对情绪的感知却是特别敏感的，她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上的细微变化，有点疑惑，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着对方如常的神色，在心里安慰自己应该是自己感觉出现错误了。
为了防止出现尬场，程兮没话找话聊：“你工作好像挺忙的，今天周六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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