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穆清走进教室，发现小满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你来的好早啊？”穆清坐了下来，放好书包，发现小满有点无精打采的。
“怎么了？”穆清凑了过去摸了摸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没事啦，就是没力气。”小满有气无力的说道。穆清这才发现，小满的脸色有点蜡黄。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满，“你不会是饿的吧？”
小满点了点头，“我一个寒假都在节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瘦多少，好烦燥。”
“你这样子不可以的，不是有贫血吗？不要命了啊。”穆清站了起来，打算去小卖部给小满买点牛奶。
“别，我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的。”小满拉住穆清，“你千万别给我破戒了。”
“为什么突然想到减肥，原来，不是挺快乐的吗？”穆清不解的坐下。
“陆思齐加了我QQ，他和我说他们家决定让他去法国念大学，以后全家都会移民过去。”
“所以呢？和你减肥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都要出去的。”
“他如果去法国了，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小满趴在桌子上轻轻说道，“我只是想在他走之前，给他看看我最好的样子。”
穆清看着这样的小满，充满了心疼和无奈。
“那你没有想过去法国吗？”穆清也趴了下来。
“我吗？怎么可能呢？”小满笑了笑，然后不再说话。
穆清知道小满家是农村出来的，在这个一线城市生存下来已经是一家人的幸运了。自己怎么会这么说，这不是让小满更难过吗？穆清懊悔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早自修的铃声一打，班主任就拿了一沓纸张进来。
“不会吧，第一天就考试啊？”“就是学习不好才来职高的，还要受这种罪，我真的是XX。”
“有意思吗？真是的。”“真不明白好好的职高为什么要招一些学习成绩好的，他们也愿意来，脑子坏了吧。”
大家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安静。”班主任放下这沓东西，清了清嗓子。“放心，不是试卷。来，传一下。”说着把纸张发给了第一排的同学。
“大家拿到手看一眼，这是我们学校的志愿表。这个学期我们要分班了，大家都知道高三整个学校只会分为三个班，一个是“3+2”班，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一个是高职考班，就是参加高职考，读大专的；另一个就是就业班，高三一整年学校会安排你们出去就业实习，等毕业你们就可以直接工作了。”大家拿到表以后，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或许你们现在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这张志愿表比那些普通高中的志愿表更重要，它代表的是你们这辈子的命运，你选择了哪条路，意味着你这辈子可能就会怎么样。所以你们考虑清楚。等这学期快结束，学校会发正式的志愿表下来给你们填的，回去都和父母商量一下，你想要什么样子的未来。”
穆清看着这张志愿表，从来没有想过未来一下子就到了，她有点迷茫。小满用手肘碰了碰她，“别瞎想，老师就爱说一些很燃的话。”
“什么？”穆清不太明白，小满抬头看了一圈班级。
“就我们班这些人，成绩还可以的上一个普通大专，毕业做一份普通的工作；成绩差的就去做最基层的服务工作，要么就早点结婚生子。对了，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们班很多人无所谓吧。毕竟都是拆迁户，只要好好混日子就可以了。”
穆清看了一眼四周打打闹闹的同学们，她都能想象的到未来几年后大家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害怕。这种被提前预知的感觉糟糕透了。
小满看了看穆清，“噗嗤”一下笑了。
“哎呀，别想那么恐怖吗？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很多人很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此而奋斗，最后总会出现反转的结局。只要你不服输，你有自己想要的。”小满说完继续整理发下来的新书。
穆清把志愿表整整齐齐的叠了起来，夹进了书里。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合适做什么或者想做什么。一直以来，她就只是活着，与生活中的琐事周旋，乖乖的把该读的书读完，她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么多。
“小满，你是怎么想的啊？”穆清低头询问小满。
“我想继续往上读，考一所不错的大专，找一份还能凑合的工作，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吧。”小满苦笑了一下，“这样就很好了吧。”
“那我也往上读吧，我还没想好以后做什么，至少这段时间我们还能互相陪着彼此。”穆清决定了，两人相视一笑。
虽然只是一次模拟意愿，但是大家似乎已经对自己的未来做好了打算。就像一条奔腾的河流在分岔路上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有的去了小溪，有的汇入了山川大河，还有的去了田地。有太多的水滴在奔腾过程中消失了，也有很多水滴最后又在大海聚集。
下午包干区大扫除，穆清和小满被分到了图书馆后面的区域。两人拿着扫把畚箕到达那里的时候，看到了方啸川在旁边打扫。小满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穆清，心里了然。
“穆清，我去上一下厕所，你先扫着，我很快回来。”说完把扫把塞给了穆清，转眼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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