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开飞船？”安东尼坐在办公桌后面，桌上的文件小山还是那样高。
波可过来找他，他都顾不了和她多说几句，抬头看了一眼，确认是她，又埋头继续伏案工作。
按照舰队岗位职责要求，波可和安德不太一样。
安德因为打赢了虫族战争，获得了上将军衔，是舰队的高级将领。也正是他作出的杰出贡献，和战争后受到的创伤，他现在处于半清闲状态，并不主管舰队其他事务。
波可只是普通后勤医务官，因为担任安德小队医务后勤工作时期，工作突出，战争结束后得到了嘉奖，但职务级别方面并没多大的上升空间。同样是因为战争后，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为安德和高级将领们服务。高级将领们个个都忙碌，也没什么医疗需要，她就等同于被放了带薪假期一般。可是，她有新的需求，还是必须报告上级。
“是啊。老实说，在艾洛斯上待久了，总想做点什么。有时候看到工作人员开飞船去附近的虫族殖民星球探查，我觉得这样的任务很不错啊，也很想参加。可是，他们说做简单的探测任务又不需要随时带上医生。好吧，说来说去，当我想多做点其他事的时候，学一门技能总是好的。”波可尽量用上她能想到的理由，她的心里早就痒得很。
安东尼停下手中的笔，疲惫地吸了一口气。自从来艾洛斯后一直没好好休息过，甚至是虫族战争结束后，工作任务更加繁重。真是想不到，最紧张的战争时期，他反而还轻松些。
“其实你的医术，无论在任何时期都有发挥的地方，不过，如果你坚持要多学技能，那是好事，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下。只是最近人手紧张，从地球候补来的工作人员，还有一段时间才到位。地球上发生内战后，整顿也花费也不少时间。根据协议，现在舰队是中立组织，不参加任何国家的利益争斗，主要负责殖民地工作。你还不会开飞船，确实有点弱项。”
“关于教我开飞船的老师，已经有人选了，你别找其他人了。他也愿意教我，这个不是问题了。”波可自信满满地说着。
“哦，谁啊？”安东尼好奇地问。
“安德啊！”波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现在也没多大的事做，我问过他了，他愿意教我开飞船。”
“确实想不到是他。”安东尼释然一笑，现在艾洛斯行星上，安德和波可年纪相仿，又算半个战友，他们走得近真是太自然不过了。
“他愿意教你，那是再好不过了，谁能有你这样的好运，让一位指挥天才教你开飞船。”安东尼好笑地说道，同时也觉得这两小孩子，感情也真是好。
“希望马泽别训我。”波可怕马泽有意见，马泽就是安德在舰队里的专职监护人一样的角色，不过有安东尼替她说话，这事多半能成。
“既然你想学，安德愿意教，你就不用焦虑这事了。马泽最近也没空太关注安德。”安东尼不以为然地说。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谢谢啦！”
安东尼笑着看波可欢呼，他确实是将她当妹妹一般宠爱。
如果说波可申请学开飞船是比较轻松的事，那安德这边提出学习维护和修理飞船，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切瑞纳格将军极力想劝阻他，“你现在的身份是高级将领，去做普通士兵的工作，貌似不太合适。还有，你亲自教自己的医务官学开飞船，这也是不太合规矩。”
“我从前学的那一门手艺，以后都不会用到了。多学点其他技能，不然我会认为自己已经废了。我教波可开飞船时，顺便重新认识各种飞船构造，也许以后我也能给别人培训什么的。”安德淡淡地说。
切瑞纳格知道是劝不住安德的决定，也只好任由他去做这些事。
“将军，请问格拉夫上校现在如何了？”地球上举行的针对格拉夫上校的军事审判，并没有瞒住安德。
“唔。”切瑞纳格一时觉得难以回答，这孩子怕是会多想的。“他被裁定无罪了，已经过去了，你就不用想这事了。”
安德沉默了一会，于是，他利用了上将军衔的特权，仅有的几次之一。“将军，请让我观看与史蒂生、邦佐打斗的录像，我有这个权利。”
安德已经搬出和切瑞纳格级别相等的权利来要求，将军没法子，只得再次规劝，“既然你一再要求，好吧。但话说在前面，无论你看了后有何感想，都无法影响地球那边的形势格局。”
切瑞纳格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吩咐了助理，没几分钟，关于安德与史蒂生、邦佐打斗的录像就传到了办公电脑上。
安德点开电脑里的文件，观看了自己和史蒂生、邦佐打斗的录像。他看着他们尸体的照片，听着心理学家和律师争辩他的行为是谋杀还是自卫。他想，“我并不是想杀了他们，我只求他们不要再来烦我而已。”但是，没人询问他的意见。
在整场审讯中，安德一直是受攻击的对象。控方非常聪明，没有直接攻击他，而是极力把他描绘成一个变态的、有犯罪倾向的孩子。
审讯长达两个多小时，安德坐在电脑前，全程不落地看完了。
“我就说了，最好不要看。”切瑞纳格叹息道，“看这些小人影响心情，他们不会明白格拉夫精心的安排。”
“谢谢你，将军。”安德没说其他的，站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正巧看见马泽在门口，他来了有一会儿了。他走过来，拍拍安德的肩膀，“孩子，不要紧。政治家们怕你，但他们仍然无法毁掉你的名声。或许几十年后，历史学家才会对你口诛笔伐。”
安德强撑笑容，他对自己的名声无所谓，当他让前线战士赴死时，他就是双手沾鲜血的屠夫了。
“随他们吧，我走了。”
至此，心中唯一一点回地球的愿望彻底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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