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丝丝的清风徐徐吹动,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中多了一丝惬意,四面竹叶刷刷齐响,像是有人抓起泥沙撒在林子里,四下无人,翻过这座山脉,就会到达野狐岭,出了野狐岭,将踏上大牟县的另一个村庄,据说这边人族繁衍生息,富庶民丰,向来神往,未曾亲临。
之所以走这条路,料想目前野狐岭的妖族定然去剿灭村庄了,反而会很安全。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亨通大啸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山峦里回旋。
真没想到,自己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没有欢送,更没有亲人,反而被当成奸细赶走。
留下来其实也没多大意义,还有可能被人抢了躯体,越想越气。算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踏足江湖,何患无家呢?
茂密的丛林深不见底,荆棘丛铺满潮湿的土地,没走多久亨通的草鞋就磨破了,他蹲在地上修补,余光却捕捉到一个黑影从林子里跑了过去。
急忙起身追赶,背影极其熟悉,没多久追到了正在大步穿梭的影子。
“好啊!栓子,你不是晕死了吗?”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眼睛贼眉鼠眼地四处乱瞟,像是被人追赶一样,不理睬问话,挣脱了继续往前跑。
亨通追上去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几个翻滚后他转过头来喊道:“妖族全都来了,你还不赶紧逃命去?”
“是你把妖族带来的吧!你是不是奸细?”
正打算盘问清楚洗脱罪名,谁料栓子突然瞪大瞳孔,与此同时亨子感受到一丝冰凉,栓子的头颅圆滚滚地掉在地上,喉咙被完整切断,鲜血狂飙,喷了亨子满脸都是,他一下子慌了,大脑被晕眩代替。
杀死栓子的,竟然只是一张竹叶,竹叶钉在侧边树干。
其实人死后与其他生灵并无差别,栓子就这样静静地横陈在地,尸首分离。
亨通猛力抹了一把脸,下意识地抬腿逃离,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妖族大军,数以万计的狐妖嘶嚎着,山呼海啸般滚滚而来,气势滔天。
他的大脑被惊恐替代,所有的思绪凝固了,小脑“嗡嗡”如同洪钟片刻不离在耳边发响。
正前方,人族举着火把迎战妖族,很快两方队伍到了一条小溪边,风老头站在前面,泰然观望。
妖族为首的是手持折扇头戴纶巾的狐妖,他此刻再也没有之前的风轻云淡,脸颊铁青。眉毛胡子嘴唇,总之能想到的面部器官全部融合在一块,像是一朵腐烂的菊花,鬼叫道。
“说好互不侵犯,你们却杀我三千子孙断我血脉,今日定要尔等陪葬!”
“山野小妖,也敢大放厥词,今日就是铲除你野狐岭一脉的日子,这座山头,日后改名曰野狐冢吧!”风老头好歹大宗门来的,一点也不慌,嘴角噙着冷笑,正在叫阵,他话锋一转,扭头问道。
“亨通,还不快些过来?”
“风爷爷,他是妖族奸细,我们就是故意放他走引狐妖出来的,这些祸害就是他带来的,被我们抓了现行,连他一块诛杀了吧!”羞颜性格本来就嫉恶如仇,此时此刻对亨通仅存的好感也荡然无存。
“亨通的事日后再议!”风老头眼里杀气闪烁,披靡一切的目光锁定狐妖族长,沉声道:“天盛宗弟子听我号令,诛杀狐妖,无论大小,一律铲除!”
大战难以避免,一时间混乱起来,天盛宗弟子锋芒毕露,踏江而去,呼啸的剑光穿插于林间山川,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肉横飞。
场面混乱不堪,为了防止被误伤,亨通赶紧找机会溜之大吉。
“你这个奸细想跑?”羞颜哪里给他机会,转身横刺灭掉几头狐妖,凌空飞剑扔了过来。
亨通反手一拳轰过去,拳头上的灵气被砍为齑粉,剑刃从手臂划拉开,一条清晰的血痕便裂开了。
不行!不行!赶紧跑!
“妖怪不杀,非要追着我,你铁定是脑子进水了。”
“妖怪可恨,奸细可憎,你这畜生,吃姑奶奶一剑!”
几公里不到,亨通浑身到处伤痕累累,今日在劫难逃。还好另外一面急需人手,风老头将她叫了回去。
亨通仰躺在血泊中,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天空飘着蒙蒙细雨的血雾。
妖族兵分两路,另一队抄小路直奔村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平民,诛狐谷危矣!
待亨通一瘸一拐赶到村庄,为时已晚,数百头狐妖将村民全部杀害,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尸体,断腿胳膊遍地都是。
野狐爪子按住散乱的衣物,利齿疯狂啃食咀嚼人肉,如同千万只蚂蚁撕咬着灵魂,亨通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充血的眼珠无助…失神…
除了杀戮能够慰藉在天之灵,别无他法,他提着剑走向了狐妖。
…
大战持续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中午,天盛宗只剩下四人回来,其中还有一具尸体,是张猛的同胞兄弟,身体已经凉透,他一直背在身上。
羞颜忘记了哭泣,双膝跪在稀泥里,四处翻找尸体,始终没有找到双亲。
“不必找了,妖族掠村不可能留下活口的。”风老头长叹一声,见惯了生死的老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羞颜,她此刻正处于绝望的边缘,稍不留心,可能这辈子就毁了,修士一旦有了心魔,再难有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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