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发完了牢骚,看向马库斯:“你呢?回过洛丹伦了?”
马库斯点了点头。
“乌瑟尔的事情我听说了……”罗宁迟疑了片刻:“别太难过……”
“太多人死去了,乌瑟尔他……也是求仁得仁。”马库斯垂下眼皮,对罗宁挤出了一个笑容。
“对啊!”罗宁重重地靠在了树干上:“你那位老师和我们的首席倒是不谋而合……”他喃喃道:“何苦呢……”
法师抬起头:“事情发生之后,我来过一趟洛丹伦。”
“那些活死人太多了,我压根没法接近地图上的位置。”
马库斯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洛丹伦城现在是天灾军团在东部王国的指挥中枢,一个人类想要混进去简直是千难万难。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将希尔瓦娜斯的事情告诉罗宁。
马库斯有前世的记忆在,能接受被遗忘者的存在,不代表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也这么想。
罗宁见马库斯沉吟不语,联想到他委托自己的事情,又看马库斯身边只有一个绿色的小个子,轻轻叹了口气,便没继续这个话题。
“怎么不用飞的?”罗宁是见过马库斯一个口哨便凭空召唤一只狮鹫的,而他见到马库斯的时候,后者正骑在马上,用一种极慢的速度沿路游荡。
马库斯指了指头顶:“先前在洛丹伦闹出了一点动静,现在满天都是天灾军团的骸骨狮鹫和石像鬼”
他还是谦虚了,就在他与希尔瓦娜斯交手过后不就,整个提瑞斯法林地的上空就几乎被不死大军中的空中单位铺满了。
“我想着本身也不远,而且我现在……”他嘴角扯了扯:“有的是时间。”
马库斯脑中灵光一闪:“你来都来了,陪我去个地方,然后开个门把我送到暴风城?”
“……”
………………
“你能重复一遍你刚才的话吗?中尉?”
塞拉摩,刚刚建好的堡垒中,吉安娜用手指缓缓地舒展着眉心的褶皱。
“是我最近神经太过紧张了吗?”女巫的脸庞上带着明显的憔悴之色:
“我刚刚听到,一头棕熊和一个……长得像黑白熊的半兽人……洗劫了城外的酒窖??”
她扭了扭脖子,坐直了身子。
“我们先不要讨论那两个……作案的动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吉安娜刚刚抚平的眉头又一次蹙了起来:
“我只问一件事,是谁,在我三令五申的禁止下,在城外建了一座酒窖!!?”
属于移民的第一批耕地还没有产出作物,塞拉摩人民如今的存粮大部分来自血蹄部族,然而牛头人也是刚刚搬家,处境并不比吉安娜带来的人类好上多少。
在粮食如此紧缺的情形下,塞拉摩的禁酒令应运而生,而从这位中尉带给吉安娜的消息来看,大部分……或者说绝大多数水手出身的移民们并没有拿她的禁令当回事。
“饭嘛,饿的急了土都能吃!”被抓到的那些典型往往振振有词,一个口风,戒饭可以,戒酒是绝对没商量的。
“重点是那两个劫犯……”中尉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他不是禁酒令的严格遵守者。
“劫犯……劫犯……”吉安娜揉着太阳穴,塞拉摩百废待兴,她已经逐渐学会了不因为这些细枝末节动气:
“你最好还是查查那些看守,说不定他们家的床底下就藏着一件熊皮大衣。”
比起这些都市传说一样的荒诞案情,吉安娜更关注的显然是另一件事。
“我们的那个……新盟友有什么动作吗?”
中尉轻轻点了点头:“兽人们在北边的贫瘠土地上击败了刚鬃野猪人,看他们的动向……似乎是打算兴建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
“贫瘠之地……”吉安娜转身看向墙壁上一半仍是空白的卡利姆多地图——马库斯从萨尔手上敲诈到的“酬劳”,皱着鼻子道:
“有些近了啊……”
她一双明眸微微颤动:“萨尔说要和我会面?”
“是的……女士,兽人酋长说要和你当面讨论……灰谷的归属问题。”
吉安娜冷笑了一声:“他倒是打得好算盘……”
如果不是马库斯事先和她交代过卡利姆多的势力构成,她还真的很难放弃灰谷这么大一块蛋糕。
“看来那些精灵把兽人逼得不轻啊……”吉安娜自言自语道:“我们派出去的人联系上那些暗夜精灵了吗?”
中尉窘迫地摇了摇头:“属下无能……只是那些精灵相当排外……您又严令不让斥候与他们发生冲突……所以……”
“严令……”吉安娜叹了口气,拿起靠在墙边的法杖,走出了城主室。
“我还严令你们不许酿酒呢!”
………
吉安娜居高临下地望着兴建中的塞拉摩,从兽人手里“交易”到的木材看似不少,但对于吉安娜计划中,建造一座移民在新大陆海边的要塞城市而言,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她清楚一场新的危机即将在这片大陆发生,单论危险程度甚至连天灾军团与之相比都排不上号。
但好在……这一次首当其冲的并非塞拉摩的人类移民们。
在这场危机结束之前,吉安娜一点,一丁点也不想触怒海加尔森林中那个传承了数万年的长生种族,更何况是在对方已经和兽人明确交恶的前提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尽管此时萨尔领导的新部落和塞拉摩还在蜜月期,但双方都知道长久的和平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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