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站在账房的仓库里, 神情恍惚,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就在半炷香时间之前, 他家阮阮娇媚动人地对他说:“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她的表情那样撩人, 让他以为她要给的是芙蓉帐暖,春宵一刻。
结果, 她一路将他拉到了账房仓库,给他看仓库里多出来的十多箱金灿灿的黄金。
江阮纱一脸骄傲。
看!这是你老婆给你打下的金山!
这里的黄金,足够沈既白招兵买马。
他要是想造个反, 掀翻狗皇帝,总得有钱有人。
沈既白摁着突突跳的额角:“夫人这礼是何意思?”
江阮纱当然不会明说,只是道:“小锦鲤走失当日, 我说过会重金悬赏, 王爷替我收留小锦鲤,还待她那么好, 小女子无以为报, 只能以金子相赠。”
沈既白眼睛扫过哪些金子,又看向她:“夫人可真是大手笔。”
他其实不缺钱, 即使缺, 他也会自己想办法。
总的来说, 沈既白的原则是——我的就是你的, 你的还是你的。
我挣钱给你花,你的钱你自己花。
但江阮纱用非常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他:“王爷对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她满脸写着你要是拒绝收下我就当场死给你看!
沈既白心里只觉得好笑:“满意。”
反正靖安王府也是她的家, 这是她家账房仓库, 她爱放点金子, 那就放吧。
这意思就是他收下了。
江阮纱得意地扬起小脸,满脸都是计划得逞的笑意。
就算沈既白现在对她这个新身份没啥感情,可是她可以暂时不谈感情,跟他谈钱。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他家阮阮,这几年来似乎没有受过什么苦。
他怎么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种经商天赋,短短几年,就白手起家,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女富商。
还把他们的女儿养得那么好。
沈既白越看她越觉得像是在看一个宝藏。
江阮纱把东西送到了,还顺利得到了留在王府的资格,这怎么说都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今天她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不能操之过急,来日方长。
正想要就此打住,外头就传来小锦鲤脆生生的声音:“娘亲!”
小锦鲤吃了饭,下午又睡了个饱觉,这会精神好得不得了。
没等到娘亲,她就自己来找。
路上还遇到了夏燕回,干脆还拉着他一起。
小锦鲤来府上好些天,王爷待她跟眼珠子似地,大家都知道王爷宠她,加上现下小少爷陪在身边,压根就没人刚拦着她,任由她摇摇摆摆地进了库房。
小锦鲤对满屋子金灿灿的黄金视而不见,但是对她那终于同框的父母极感兴趣。
她跑到两个人中间,左手抱住沈既白的大腿,右手抱住江阮纱的大腿。
还不忘和夏燕回炫耀:“小哥哥,你看这是我娘亲哦。”
夏燕回压下也想过去挤成一团的冲动,但还是忍不住对小锦鲤道:“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那你的娘亲,也就是我的娘亲。”
江阮纱有些哭笑不得。
这理论,怎么和沈既白当初认他时说的如出一辙。
夏燕回终究是个半大的孩子,能忍着不拆穿江阮纱已经很了不起了。
娘亲走的时候他才五岁,本以为有了娘,谁知道他娘为了救他,坠入山崖下。
夏燕回弱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击,这些年来一直很自责,有时候还会把沈既白也责怪进去,导致父子关系一度恶化。
今天终于见到了娘亲,一整天他都激动得像只陀螺一样乱转。
这会儿他只想也去娘亲怀里赖着,看着小锦鲤在他们两个人身边转来转去,他眼热得不行。
江阮纱早上本以为夏燕回是没认出自己来,可是如今她看穿了男孩眼里的隐忍,知道他这是还谨记着当年的承诺,替她瞒着这件事。
登时心如刀割。
沈既白眉毛一挑,手在身侧缩了缩。
他在江阮纱和夏燕回之间来回望,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夏燕回这个臭小子,大概是比他还早看见江阮纱真实的容貌。
夏燕回定是认出江阮纱来了。
否则这小子沉稳得跟朝堂上那些个老家伙一样,怎么会这么说出这种话来。
好个母子情深,齐心协力地瞒着他。
沈既白今天心情上上下下,刺激得他感觉过完今日生辰,他就老了。
他决定对自己好一些,不要和他们计较。
沈既白低声对夏燕回说了一句:“燕回,不要胡闹。”
复又转身对江阮纱道:“天色不早了,夫人早些用膳早些歇息。那大礼,就先谢过夫人了。”
说罢,他丝毫没有打算停留,转身出了账房。
沈既白前脚刚走出账房,江阮纱再也顾不得马甲会不会掉,立刻走上前,摸了摸夏燕回的脑袋,把他抱进怀里。
“娘亲来晚了。”
小锦鲤还考虑着要不要分小哥哥一半娘,她娘居然就主动抱人了。
夏燕回缩在江阮纱怀里,把什么小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豪言壮语都抛在了脑后,眼泪乱七八糟地糊在江阮纱的衣服上。
这一刻,他撕下了少年老成的外表,变回那个在多洞山找娘亲的小男孩。
“娘亲,你不要走了。燕回好想你,你不要走了。”
江阮纱咬着唇,只是用力地抱着夏燕回,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声音已经是支离破碎
一旁的小锦鲤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现场感染力太强大了,不是她一个小团子能抗拒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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