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年“嗯”了声，示意他放水桶里，把小白菜盛进盆礼物，悠悠然瞥了马骄一眼，“你喜欢秦暮暮？”
马骄脚下一个趔趄去，差点把整盆菜给倒了，“那个年哥，你咋偷听我们说话？”
顾晗年耸耸肩，淡淡道：“是凌念念嗓门大。”
“猪队友！”马骄愤愤评价。
还好这次是被顾晗年听到，顾晗年为人向来不喜欢关注这些八卦，嘴巴还特别紧，绝不会泄密，马骄突然觉得顾晗年这个特性真是可爱死了。
马骄正想夸一下顾晗年，却听到顾晗年转身笑眯眯看着他，“马骄，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马骄此时此刻有点懵。
顾晗年继续道：“如果你答应我，我就不告诉秦暮暮你暗恋她。”
“……”次噢！说好的不关注八卦呢，你妹的！
马骄卒。
给学生们上完体育课，凌念念带着两个男生把器材搬回体育室，这两个孩子第一次见到女生的体育这么好，球踢得这么溜，对凌念念肃然起敬。
“老师，你是不是国家队的？”黑皮肤的男孩问道，凌念念给他取名小黑同学。
凌念念有些尴尬地摇头，“我这种水平哪进得了国家队，不是。”
小黑惊诧地把嘴巴张成O型，“那国家队的人还比你厉害，那是多厉害了？”
对于这个问题，凌念念想了想，回：“能代表国家被派到海外和外国选手PK，你说能多厉害。”
小黑同学吐吐舌头，眼神闪烁着微光，凌念念把器材放到架子上，过去帮他们码排球，瞥了小黑同学一眼，“你想进国家队？”
小黑点点头，耿直道：“我听校长说，进国家队补贴很好。”
年级小小却考虑到这种问题了，凌念念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摸了摸小黑的头，轻声道：“老师认识过考进国家队的人，但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因为国家补贴福利好而被选入国家队。”
她不是非要打击小孩，只是这种“畸形”的梦想不应该出自一个小孩的口中。有多少人因为梦想这个词，在前进路上磕磕碰碰受尽磨难，如果仅仅为了利益去追逐所谓的梦，路上伸出来的旁枝侧丫迟早会将他带进深渊。
小黑陷入沉默，显然凌念念的话打击到他的信心了。
“好了，收拾完了，谢谢你们俩。”凌念念对他们微笑道。
“念念老师我先走了。”另外一个男生朝凌念念鞠了一躬之后，转身跑了出去，小黑固执地站在原地，鼓着腮帮子。
凌念念挑眉，抱臂倚着架子，用欢快的语气逗他，“小黑同学，你在想什么？初中班的班花？”
小黑摇摇头，小小年纪，眼神却有大人的惆怅，“老师，我家里非常穷，我学习也不好，就体育方面出色一点，我真的考不上国家队吗？”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凌念念沉吟片刻，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还小，考不考得进国家队还不能下定论，老师肯定希望你能成功，以后在电视上看到你还能和周围人吹嘘这运动员我教过他，但是有一点老师要告诉你，国家队代表的不是优渥的津贴补贴，而是代表国家荣誉，你每站上一个舞台，身上肩负着的是国家荣誉，披着的是五星红旗，知道么？”
“知道了。”小黑同学似懂非懂。
凌念念觉得现在跟小孩说这种话过早了，他们的理解能力普遍不高，在这种环境下，考虑最多的还是生计问题。
看了眼外面昏暗的天色，凌念念催促，“快点回家，天要黑了。”
“哦！”小黑还在出神，闻言同样看了看天色，立马焦急地对凌念念鞠了一躬，“老师我先回家了！”
跨过门槛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衣服被门缝夹住了一块，小孩一个不留神，摔趴在地上。
凌念念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了下，忙不迭上去扶他，“你没事吧？”
小黑半坐起来，眉心紧皱，指着脚部，“我的脚崴了。”
“啊？”凌念念抓着头发想了想，然后动作利索地把小孩背起来走向瓦房。
她把小孩放在床上，在行李箱里翻出跌打油，帮小孩揉了几下脚踝，伤势已经开始肿胀，看起来很严重。
凌念念把药油塞到小黑手里，嘱咐道：“每天都敷这个揉一下，把淤血揉散了就行。”
小黑重重点头，视线忍不住往窗外瞟去，“老师我想回家了，我阿妈和奶奶现在肯定很担心我。”
可是脚伤成这样，路也走不了啊。
在小孩无比希冀惆怅的目光里，凌念念决定：“我送你回家。”
说罢，凌念念微微弯腰蹲下，小黑忍着脚痛爬上她的背，腰上突地一沉，凌念念不由倒吸了口气，这小孩还挺重。
出门的时候，凌念念正巧碰上隔壁房间一个女生走出来，于是对她说道：“这孩子脚崴了，我送他回家，晚饭给我留着就好。”
“哦。”女生也不过问，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
凌念念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地朝学校门口走去。
这次三下乡一共有八个人，四个男生四个女生，凌念念这大咧咧的性格，和几个男生以及学姐都相处得挺好，唯独住隔壁的那两位女生，对她总是没好脸色。
“念念老师，我觉得刚才那个老师很针对你。”趴在她背上的小黑忽然开口道。
凌念念扯了扯嘴角，苦笑，“你也看出来？可别说出去哦。”
大家是同个团队的人，要是针尖对麦芒，以后的日子就别想安稳了，所以有时候那两个女生在饭桌上指桑骂槐地针对她，她也是能忍则忍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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