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扬自然了解自己女儿，看了眼放在沙发边上的西装，“今天早上我也去看他爸爸了，不过没有见到他，可能他先回以前的房子那里了。”
“爸爸，你知道他们家房子在哪里吗？”凌念念问道。
今天的天气很反常，一直在下雨，下午五点钟过后更是倾盆大雨，雨水不要钱似的往下倒。
凌念念看着手机地图里面的新打入的地址，茫然无措。
头一次觉得心空，闭眼想到凌琛扬的脸，身体又充满愧疚的难过，连十指都在生疼。
眼前忽然亮了一下，随之响起一声惊天的炸雷，炸得凌念念脑子有片刻只剩空白。
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外面很危险吧。
脸埋在抱枕里，咸鱼一般地躺在沙发上，半截腿悬空着。
周围寂静得只剩下外面飘来的雨声。
室内没有开灯。
忽然，手机亮了。
凌念念敏感地坐起来，捧着手机，那只猫的右边有个红色的数字。
指尖微颤着点进去。
顾晗年：雨太大，今晚不回去了。
顾晗年：我在以前的家里。
顾晗年：明天我也请假了。
凌念念盯着聊天界面，上方的色块上面跳动着“正在输入”几个字。
凝神屏息等待了会儿，色块恢复平静，似乎送来没改变过。
凌念念有些挫败地吐了口气，重新趴回沙发里，一头扎进抱枕里，几分钟之后会服了个“好”。
睡前刷到一个帖子，简直讲到了她的心坎上。
和一个你爱的人在一起，会挑起你的占有欲，你想知道他的喜怒哀乐，你想知道他的一日三餐，你想知道他的每天行程，你想知道他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你变得多疑多虑，一个小细节就能让你煎熬几天。
简直不能太对了！
凌念念把手机扔到沙发里，才安安心心睡了一觉。
第二天下午回到酒店，凌念念才收到顾晗年的微信，一句很简单的“回来了”。
马骄见某人忽然脸色大变，气色红润有光泽，贱兮兮凑过来说，“大妹子，你官人回来了？”
马骄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迷起《白蛇传》，一口一个官人娘子的。
凌念念把手机屏幕倒扣，朝他吐了下舌头，跑走了。
马骄等凌琛扬走上来，调侃道：“教授，恋爱真的能使一个人变得多愁善感，你看看年哥把你闺女折磨成什么样了。”
凌念念兴致冲冲跑去顾晗年的房间，在门口刹住脚步，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打了好多，又删了，最后精简为一句话。
凌念念：我可以去见你吗？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后……五分钟过后，翘起的唇角不觉往下塌。
盯着右上角的门铃良久，凌念念才放下执念回自己的房间。
把手机放得远远的，躲在沙发里看综艺消磨时间，电视机调了静音，也不知道她看来有什么用。
不一会儿，寂静的空气里响起手机铃声，凌念念唰地一下从沙发里起来，丢掉怀里的抱枕，跑去拿电话。
来电显示人——马骄。
“喂。”凌念念面无表情接通电话。
马骄的声音隔着电流传过来有点不像他的声音，“大妹子你在上面干嘛，下来吃饭了，顺便叫年哥一起下来，你们吃完再你侬我侬也可以啊。”
“……”
还没等凌念念反应过来，马骄就“啪”的一下挂了线，剩下满耳朵的忙音。
凌念念握着手机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大脑放空。
怎么叫他？
刚才微信都没人回。
说不定在睡觉？
凌念念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底气十足地点进通讯录翻到顾晗年的联系方式按了下去，很快就被接通。
那边是沉沉的寂静，凌念念舔舔唇，轻声说道：“喂，我是凌念念，该下来吃饭了……”
这般官方没底气的语气，说完之后凌念念想咬舌自尽，凭什么她要这么心虚，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那边静了会儿，才传来顾晗年的声音，低沉、嘶哑，似是刚睡醒，“嗯。”
“那就这样了。”很官方地挂掉电话之后，凌念念趴在沙发里叹气，明明是一对儿，通个电话比陌生人还陌生是怎么一回事。
凌念念前脚在餐桌坐下，顾晗年后脚就到了，神情一贯的冷淡，大家也都习惯了。
凌琛扬趁着人齐，正好宣布一件事，“下周五有个国际会议，我帮你们都争取了机会。”
“什么国际会议？”马骄眼睛亮如灯泡。
凌琛扬简单解释了一下，“是针对这次研究的主题会议，他们公司的总部派了人过来。”
马骄略思考了会儿，说：“是不是这个项目以后能拿大奖？”
“拿奖是一定的，是不是大奖就不得而知了。”凌琛扬冷静说道。
马骄嘟囔：“我觉得能拿诺贝尔奖，起码也能入围。”
声音再小，也是在凌琛扬隔壁，凌琛扬听了之后差点被茶水呛到，“马骄，做人得脚踏实地，我们离诺奖还远着呢。”
马骄憨憨地挠头，目光深深似有所期盼，“那有多远啊？”
凌琛扬笑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较真，沉吟片刻说道：“远到不能再远。”
“……”马骄语塞片刻，皱紧浓眉，“这意思不就是说没希望了吗？”
凌琛扬毫不犹豫点头，直接击破他内心那点期盼，幽幽说道：“你们离那个奖还远着呢，起码要是国家级的才能有资格入选。”
马骄认命地闭上嘴巴。
全程顾晗年都没有说话，凌念念还是搭了一两句话来着。
虽然顾晗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沉默寡言，但凌念念总觉得他有点变了，变得更加深沉。
吃完饭，顾晗年就回房了，他对凌琛扬态度和以前一样恭敬，所以凌琛扬和马骄没看出问题，但凌念念强烈感受到异样！
顾晗年都没有怎么注意过她了……
凌念念愁眉苦脸地瘫在沙发里和秦暮暮吐槽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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