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凌念念松了口气，望着顾晗年深邃平静的眼眸，“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她还有事情要去做，不能耽搁了。
顾晗年说道：“再过会儿吧，你现在连坐起来都困难。”
凌念念嗯了声，目光呆呆的，在出神。
空气很安静，顾晗年坐在椅子里不发一语。
平时不是没有这样安静地呆在一起过，但是这一次，凌念念突然觉得男人的态度略显冷淡，但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经期来了，性格变得格外敏感罢了。
大概到十一点，才离开医院。
出乎意料的，没有去顾家，而是回了公寓。
从醒来到回到公寓，凌念念都没见过顾母和顾星辰他们，有些许的失落。
毕竟顾母待她那么好，星辰和她情同姐妹。
躺在床上，许是突然得了这么一场病，凌念念很快就熟睡。
顾晗年站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后拿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点开通话记录扫了两眼，随即黑屏。
男人握着手机，凝望着浓郁的夜色，眼眸也和这夜色一般黑沉。
翌日早上，凌念念很早就醒来，身体似恢复了不少，精神头很足。
刚从洗手间出来，门铃就响了。
“等一下。”凌念念叫了一声，急忙回卧室换下睡衣，才赶到门口。
打开门，快递员捧着个箱子站在她面前，“小姐，这是你的快递，快点接一下，重死了。”
快递？
她这阵子好像没网购过。
正纳闷着，手臂一沉，快递员已经不堪其重，把箱子硬塞到凌念念手上，转身跑进了电梯里。
凌念念抱着箱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里面装了石头吗，这般沉重。
把箱子放在茶几上，凌念念找来剪刀，割开了胶纸，掀开盖子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被砍得零零碎碎的人体四肢，脑袋放在最上面，那双空洞的眼睛充满怨气地瞪着她，正是凌二叔的面孔。
“啊！”凌念念抱头尖叫，猛地坐起来，浑身颤抖着。
睡在一侧的顾晗年惊醒，抱住她，“没事，你一定是做噩梦了。”
“对……做噩梦，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凌念念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滚落。
这个噩梦太过真实，真实到看到肢体的那种心悸害怕的感觉，还残存在身体里，刺激着她的神经。
太可怕了。
缓过神来，凌念念抓过边上的闹钟，时针走到数字8，一天又过去了。
还有三天，还剩三天的时间……
“你怎么了？”顾晗年困惑地打量着她，抚上她的手，冰凉的体温令他不由蹙紧眉，“手怎么这么凉？”
凌念念微笑了下，“可能空调开太低了。”
掀开被子下床，趿着脱鞋背影匆匆地走出去。
顾晗年看了眼并没有开的空调，眼神暗了几分。
浴室里，凌念念注视着镜子里脸色略显苍白的自己，一种无力感充斥全身。
她有种站不住脚的感觉。
镜子里突然出现另一张面孔，凌念念倒吸一口凉气，惊叫卡在嗓子眼里，看清是顾晗年之后，浑身才稍许松弛。
顾晗年越发困惑，沾到她身后，看着镜子，“你怎么了？从医院回来之后，你的精神似乎很不好。”
凌念念吐了口气，扬起嘴角笑了笑，“没事，我就是觉得有点疲惫。”
顾晗年双手扶上她的肩膀，“那回去继续睡会儿？”
凌念念抿唇，摇了摇头，说道：“不睡了，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顾晗年眉心叠了叠，“什么事？”
凌念念嘴角的笑意不减，“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公司里的事，昨天谈的那单生意，还有点细节要讨论。”
顾晗年善解人意地点头，“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凌念念转身，双手放在男人胸膛上画了一个圈，“我自己开车就行，别担心了，你忙你的去吧。”
顾晗年点点头。
凌念念刚把车停在马路边，林森淼就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甜美笑脸，“学长，你怎么出来了。”
林森淼举了举手中的伞，“听说你生病了，这太阳这么毒辣，不敢怠慢你，不然要是让顾先生知道了，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凌念念赧然一笑，推开车门，和林森淼共撑一把伞走进大厦。
在她们刚进去没多久，一辆黑色夜宴停在凌念念的跑车后面，顾晗年坐在车里，眸子黑沉，盯着空荡荡的大厦门口出神，浑身散发着凛冽之气。
往往这种时候，司机都不敢多嘴，愣是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听到顾晗年沉声开口：“开车。”
司机精神一振，“总经理，去公司还是？”
“公司。”
车子掉头，缓缓离去。
大厦二楼里，两人站在窗口，看着车子离去。
林森淼有些不能理解她的做法，“你这样，对他来说，伤害很大。”
凌念念深呼吸了下，眼睛通红，声音藏不住哽咽：“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林森淼侧身打眼看着她，“直觉我告诉我，你陷入了很大的危机里，需要拿你的幸福当赌注。凌念念，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凌念念敛目，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被逼了回去，神态略张扬，略吊儿郎当，“学长，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谢谢你的配合，我先走了。”
林森淼不敢挽留，冲她背影说道：“要是危及到你的人身安全，记得通知我！不要逼我去查你！”
凌念念脚步顿住，回过神，微微笑着，笑中有泪，“学长，我一直敬重你，把你当做我的兄长，我希望你不要调查这件事，我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
走出大厦，外面马路上金光四射，热度灼人，凌念念觉得肉都快要被烫熟，急忙坐进车里，刚系好安全带，就有电话打进来，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但凌念念已经将这个号码深深烙印在记忆力。
接通之后，第一时间听到的是凌二叔的呼救声。紧接着，夏蔚然才懒懒开声，“还剩三天，你没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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