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念咬咬牙，嘴角微翘，“我当然没忘记，真是不好意思，让夏小姐你惦记我了。”
“我是挺惦记你的。”夏蔚然直言不讳，“毕竟我不想杀人，要是你逼我，我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凌念念握紧的手机，手心不自觉渗出汗，正想说什么夏蔚然已经挂了电话。
把手机扔到副驾座上，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凌念念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情绪缓过来，她开车去了一家星巴克，在那里度过了一整天时光，到了晚上八点，才回公寓。
进门，一如既往地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凌念念走进去，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腰，吸了吸鼻子，“好香啊，你在煮什么？”
顾晗年掀开锅盖，“薏米汤。你下班了？”
凌念念嗯了声，假装没有察觉到男人气场的不对劲，收回手，转身走出去。
顾晗年手一抖，盐放多了。
两人安静地吃完了晚饭，没有任何交流。
明知道暗流涌动，但凌念念就是视而不见，任凭顾晗年自我猜测。
顾母自医院离开之后，就没再念叨过凌念念。
顾星辰这两天特意去陪顾母，就是为了打探顾母现在对凌念念的态度是怎样，然而顾母对这个人闭口不谈，就算顾星辰想开启话题，然姜还是老的辣，她张张嘴，顾母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及时拦住了。
直到顾晗年有天只身回家吃饭，母子俩爆发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争吵。
顾星辰躲在房间的拐角听着，肩膀一颤动。
顾母的声音遥遥传来。
“小年，你清醒一点，我知道你们感情深，但是她生不了孩子，你想顾家断后气死你外公吗！”顾母振振有词。
顾晗年语气一如既往的不痛不痒，“妈，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还年轻，结婚这件事以后再说。”
顾母气得胸口一阵阵的痛，“以后？你还想以后什么时候再谈？我这么急着逼你，还不是因为你外公。你外公日子已经不多了，他呕心沥血养大我们，养大你教育你，你就不能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让他看到一条新生命诞生吗！他老人家劳碌一辈子，就这一个愿望，你当子孙的，不能体谅一下？”
顾晗年听得有些烦了，嚯地站起来，“你让我怎么办，我总不能遇见是个女的就跟她结婚生子吧？就算我跟她分开了，也不可能在这一两年结婚。”
“怎么不可能？”顾母吼得嗓子有点哑，“只要你肯听我的话，跟她分手，好好的跟夏蔚然发展感情，别说这一两年，明年你就想结婚了！”
听到那个名字，顾晗年就嫌弃地皱起眉，“吵架好端端的，你干嘛提这个名字？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她，看透她了？怎么，现在又反悔了？妈，你就不怕夏蔚然以后反将你一军？”
顾母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无疑，她也怕的，但是：“夏蔚然是挺多歪心思的，但是在凌念念出现之前，她对我们多好，她只是对你太过深情，才会做那些事情，我告诉你，要是你现在错过了这么爱你的女孩，以后你打着灯笼到处找都找不到了！”
顾星辰在外头听到这番论调，不得不叹服，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大吵一架之后，顾母还是没能动摇顾晗年的决心，反倒让母子俩的关系降至冰点。
“你要是不跟她分手，我们的母子情分就到这里了！”话音落，顾晗年破门而出。
顾星辰躲避不及，只好老老实实站出来，“表哥……”
话还没说完，顾晗年两道凉凉的视线扫过来，吓得顾星辰硬生生把话咽回去。
噔噔噔……
从顾晗年下楼的动静，可以判断出此刻他心里是有多生气。
平静下来之后，顾星辰跑去看顾母。
顾母坐在床边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人委屈得跟孩子似的，看得人也跟着难受。
顾星辰轻轻拍打顾母的背，“姨，您别哭了，伤身体。”
顾母用面纸擦着眼泪一遍抽泣着道：“都已经被那臭小子气得肝都痛了，哭几下又能怎样。”
顾星辰犹豫了会儿，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姨，我知道你和表哥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苦衷。可是，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嘛。我知道您是为了咱们顾家，为了大局着想，但是表哥也同样苦恼啊，这辈子还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人，你忍心拆散他们么？”
顾母止住泪，说道：“我是我也不想的。和念念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真的觉得她是个好孩子，但是……可能我们真的无有缘无分吧。”顾母拉住星辰的手，“生儿育女真的很重要，尤其是在你外公家这样的环境里。以后啊，还是要有个孩子来继承家业的。你外公不能育有自己的一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这个秘密，顾星辰还是第一次听到，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这个……外公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顾母叹了口气，“不能提起。其实，我有个弟弟的，你外婆生育难产，弟弟来到这个世界几分钟之后，就随你外婆去了。这个成了你外公不能提起的痛楚，他还怎么跟你说？”
顾星辰内心十分震撼，“原来……我还以为是姨你……”
顾母笑了笑，“你是不是以为是我一直想抱孙子，才那样为难你表哥的？其实，我很理解你们年轻人，就拿你跟马阳来说，马阳这小子在咱们家的择婿标准里是不合格的，但你喜欢，我也只能帮你了。”
顾星辰扑进顾母怀里，“姨，谢谢你。”
还好她是女的，若是男的，估计婚姻也不能自由。
顾母拍着她的肩膀叹息，“现在啊，这个家关系越来越僵了，我真没想过，我和小年会闹到这种地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顾星辰安慰，“姨，您别这么悲观，表哥不是说了吗，他暂时也不想结婚，你让他们继续交往也没关系啊，说不定过段时间，念念姐就怀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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