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李季宁和施紫妍在院子里散步，李季宁阴阳怪气地吐槽：“刚才那些个亲戚，见我们面生，那个态度哦，跟看狗一样，还好你外婆给我们带了一层关系，老爷子也喜欢你。紫妍啊，你听我说。”
施紫妍听得有些不耐烦，“听你什么？”
“当然是想办法让他们家儿子对你死心塌地啊。”李季宁笑眯眯的，一脸想入非非。
施紫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她妈语气很不好，“我事先在这里警告你，不要在这里乱说话，如果你的那些烂事被他们知道了，我就没有你这个妈。”
李季宁脸色沉下来，很不好看，“你怎么说话的，我再怎么样，也是你妈！”
施紫妍嘲讽一笑，“要不是当初你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打胎，你觉得你会生下我吗？妈，你恨不得在怀上我的那一刻就打掉我了。”
李季宁面色微白，“谁叫你爸抛弃了我！反正我把你生下来，还养大你，让你读名校，你得报答我。”
“这些是你做的吗？”施紫妍眸光阴鸷，“我是怎么上的名校，怎么才有今天，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忍辱负重，自己争取来的！”
她是怎么争取过来的生存机会，又是平考什么活成这样，过往那些不堪，根本无法和眼前这个光鲜亮丽、优雅恬静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李季宁怔了怔，嘴巴张了又合，说不出一句话。
顾夫人从远处走来，施紫妍秒变笑脸，迎上去亲昵地挽住顾夫人的手，仿佛这两人才是母女，李季宁冷眼旁观，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
“这么晚了，要不你们今晚就留下来，明天再走？”顾夫人说道。
施紫妍笑着摇摇头，“伯母，今儿这么多亲戚过来肯定都要在这里住下的，您一定很忙，我和妈妈就不添乱了，妈妈有开车过来，我们正准备去向你告别呢。”
顾夫人一脸舍不得，“你真的不留下来？”
“伯母，以后再看吧，今天，我真的不想给您添麻烦。”施紫妍轻言细语，一个个字敲在心房，把顾夫人红得团团转。
“那好吧，你们开车小心点。”顾夫人叮咛道。
出了老宅，李季宁一边开车一边甩脸色，“她都主动留了，为什么我们还要走？多难得的机会啊，你可以借机接近顾总经理的！”
施紫妍不屑地嗤了声，递给李季宁一个“一点都没见过世面”的嫌弃眼神，“不过是留宿一晚，你就这么宝贝？我们不是他们家的下人，我们是客人，得有客人的底气。”
“什么底气？我还没睡过他们家的床呢。”李季宁嘟囔着，“他们家真的阴盛阳衰，怎么生了这么多女儿。”
淡淡瞥了李季宁一眼，施紫妍嘲讽道：“怎么，你还想爬上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床？我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
李季宁噎了噎，“你胡说什么，我就随口一提而已。”
施紫妍嘴角抽动了下，满脸鄙夷。
顾晗年在老宅留宿，陪老爷子在书房的阳台下棋。
夜深露浓，棋下到一半，老爷子就觉得腿脚关节酸痛，顾晗年扶他进房间，把棋盘移进屋里，爷孙俩面对面坐着，下完这局。
最后一个子落下的时候，顾老爷子微眯起眼，觑了下顾晗年，“你这小子，又悄无声息地放我水了。”
顾晗年抿抿唇，微微赧然。
“让一下外公，是应该的。”
顾老爷子笑了笑，靠在椅子里，手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小年啊，那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顾晗年低头认真摆棋，闻言随口接茬，“哪个姑娘？”
顾老爷子一愣，随即明白，没有再继续点名，“我懂了，我懂了。”
顾晗年嘴角轻勾，所以在这个家里，他最喜欢和外公呆在一起。
你不想说的事、不在意的人，都能巧妙地一句话告诉他，而他，也必定不会继续把想法强加于你。
人越活越透彻，心思越澄明，这句话的真义，顾晗年在自家外公身上领悟到了。
沉吟片刻，顾老爷子把话题扭转了个方向，若有所思道：“人若有情，情深不寿。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不过，孩子，凡事要往前看，你心里的那个人已经被你封存在过去的记忆里，你想不起她，就不要再用道德来束缚自己去遵守了，她已经不在，而你，应该往前看，前面是康庄大道，是春暖花开，是另一双手在等着你去握紧。”
顾晗年默然片刻，对老人家微微笑了一下，“外公，那个人虽然被我封存在了记忆里，可她没有走，她还活在我眼前，鲜活的，有呼吸的。”
顾老爷子怔了怔，面上全是疑惑，“你的意思是？”
“她还活着。”顾晗年缓声道，“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需要隐藏身份，也不想让我们知道她还活着。”
顾老爷子眼底闪过惊色，随即敛下眉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并不知道自己被讨论的主人公，正窝在自家床上，听着电话那头顾星辰中气十足的愤慨陈词，频频摇头叹气。
躺在床上，凌念念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回应，“你未免也太生气了吧，你知道吗，这几天你时不时打电话过来跟我吐槽，有种你吐槽小三和现任的感觉。”
顾星辰嗤了一声，“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和我表哥相认，然后相亲相爱。你想想啊，一个人尽管不记得过去了，但最喜欢的人依然还是你，这概率有多低，你能想像得到吗？”
两个人在茫茫人海相遇，然后一眼万年，已经很不容易，顾星辰说的那种，更是难上加难。
凌念念陷入沉默里，无论顾星辰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抱着嘟嘟嘟的忙音听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大脑已经是一片放空的状态。
下意识地，把电脑放在一边，光脚走到床前。从这个方向望过去，可以看到顾晗年的家，房子里一片漆黑，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回家。
呆呆看了许久，凌念念才回过神来，自嘲一笑。
项目一直在谨遵计划中的步骤来进行，眼看就要到后期了，生物大厦那边，却忽然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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