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是凌晨三点多，凌念念迷迷糊糊把电话放在耳边，听完工程师的话，整个人石化了几秒钟，紧接着火急火燎起床穿衣。
正想打电话和顾晗年联系，顾晗年电话先进来了。两人都被这通电话搞得睡意全无。
凌念念来到顾晗年家的时候，顾晗年正开车出来，两人一起去了警察局。
工程师刚做完笔录，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和两人碰上。
“总经理、凌小姐，这次的事很棘手啊。”工程师一脸凝重。
顾晗年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只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警察会调查出真相的。”
凌念念没有顾晗年看起来那么淡定，眉心紧皱着，跟在男人身后进了房间。
警察说工地发生命案并不奇怪，但几个人的尸体被整整齐齐排在一起，还被肢解了，并且写下顾氏集团拖欠工资、物料及格这种字眼，就很奇怪。
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蓄意报复。
这件事涉及了几条人命，警方已经要求全面停止建设，有利于帮助警方调查。
“顾先生，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你们公司确实在拖欠工人的工资，请问这件事怎么解释？”警察肃声问道。
顾晗年眉心蹙了下，“工人的工资是每个月十号发，财务部会在十号之前发下来，再在十号下发给每个人，应该不存在公司拖欠工钱问题，稍后我会把每个月的打款情况发给你们。”
男人如此配合，警察的面色缓和了很多，点点头，“没有发给工人之前，款是打给谁的？”
“工程师。”顾晗年回道。
工程师闻言也点头，“是先打给我，我确认数额对了之后，会打给陈工，让他去发。”
顾晗年忽然意识到什么，“陈工呢？”
“他一个星期前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事，我批准了。”工程师回道，声音低下来，凑到顾晗年耳边耳语，“好像是生病，得了……”
最后几个字，工程师似乎是刻意不让别人听到，凌念念只看到顾晗年眉心拧得更深。
警察和凌念念对看了一眼，道：“如果是和这件事有关的线索，我希望你们能说出来。”
工程师犹豫了一会儿，经过顾晗年的眼神许可之后，凑到警察耳边重复了一遍。
警察严肃的脸上出了一丝裂痕，在场三个男人面色都有些怪异，只有凌念念还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顾晗年，“得了什么病这么严重？不能说的吗？”
顾晗年摸摸鼻头，道：“这件事涉及到他的个人隐私，先不公布吧。”
警察去了陈包工的家，但是陈包工已经不见踪影，那个家也只剩个空壳，显然是逃跑了。
案件的突破口就在于无缘无故跑路的陈包工。
这件事被媒体爆出来，顾氏集团也受到了关注。更甚，万能的网友扒出了建筑用料的指标，有几样的确是不合格。
顾氏集团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工资问题不在顾氏集团，但材料这一块，的确是公司有关部门负责的。随着这个猛料的爆出，有关部门的部长以及相关人员都受到了处分。
杀人解尸一案依旧成为社会热度，顾氏集团也持续被人拎出来议论。
这些日子，公司楼下总是出现一些陌生面孔走来走去，无疑，那些都是各大报社派来的记者。
职员们的进出难免受到阻碍。
王大风偶尔就能听到有员工在埋怨，“现在的记者是怎么了，我就是去吃个饭，他还特地坐在我对面，搭讪两句就开始想套话。拜托，我能有什么秘密爆给他？”
“听说这次，咱们公司形象受损蛮大的，建材部门那一块，关系错综复杂，调查下来，起码得弄一半人出去。”
“那不是很正常吗？建材部门可是公认的四大肥猪肉之一，谁不想进去之后，多喝口汤，多吃块肉？”
眼看话题越来越敏感，王大风轻咳了声，把这群口无遮拦的小员工吓得够呛。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顾晗年靠在椅子里小憩，王大风蹑手蹑脚地把文件放在桌面，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顾晗年开口叫住了他，“全部人都查了吗？顾家亲戚也毫无例外。”
王大风很为难，“总经理，邱董事也要查吗？”
“查。”顾晗年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王大风深吸了口气，推门出去。
一个部门出事，最大问题一定出在领导身上，邱董事这个人不查还好，一查，事儿可不少。
王大风把那份足足有二十页的资料呈给顾晗年，顾晗年看了之后，直接把资料给撕了，立马召开董事会，把人踢出股东行列。
邱董事当场就不服起来，情绪很激动，“顾晗年，我实话告诉你吧，在座的每一个人，哪个没干过中饱私囊这种事？我不信你自己没搞过！现在建材部门出事了，你就拿我开刀，能有什么用，能贪的，他们照样贪！”
没想到邱董事会一竿子把全船的人都打翻，齐大董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各异，有人顶着压力斥责：“邱东，你别自己贪污犯法了，就诬陷我们！”
邱东冷笑了声，拿笔支着那个人，“你还真敢说？你不仅贪了，你还把人家小姑娘给睡了，难道你不记得了？”
众人哗然，那位董事脸上无光，躲到了别人身后。
一时间，会议室成了菜市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
顾晗年冷眼扫视一圈，随手把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吵够了没有？”顾晗年声音低沉，似带着沉重威压，看向的每个人，都不敢回以视线。
“谁还没说够的，站到我面前说。”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视线扫到邱东身上，顾晗年也是没有任何考虑的迹象，“邱东，你已经被开除出股东大会，即刻到财务部拿回自己的东西，离开。”
“你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邱东颤抖着身体，“好歹我也是你表叔啊！”
顾晗年眉目冷冽，“你现在知道你是我的表叔了？你贪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身份？就因为你是我表叔，我才更加要把你给踢出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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