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松风等待厂公的示下, 他注意到厂公那一瞬间异常难看的脸色。
出乎意料的, 秦端很快就克制住了情绪, 恢复冷然的神情:“我知道了, 退下罢。”
“是。”松风躬身退了出去, 听见厂公的声音如寻常响起来。
房间里的烛火轻轻摇曳着, 烛火的颜色和窗外单薄如雪的光线交织, 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秦端随意扔掉了手中断掉的箭,重新拿起一支继续道:“到时候,我们以哨声为号, 这四个位置的御林军的精锐务必守住,十三位锦衣卫千户跟随乔指挥使守在正殿暗处,谨记保护好太子殿下。”
御林军统领问道:“瑾王府呢?”
秦端抬手掩唇咳了一声, 别过头去看着舆图, 抿了抿唇,说:“他们捉了我的人, 无非是想要引我入瓮, 只好将计就计。”
“这太危险了, 到时候你只身进入……”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
秦端转过身, 仰头看着舆图作思忖状, 手指负在背后转着一支箭羽,抿紧了唇角,绷着下颌, 面若覆霜。
陆知梨醒来的时候, 浑身冰冷,很快就想起了昏迷前看见的人,睁开眼,就见淡薄的光色里,有一个背对着她在哄孩子的女人。
另外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看见她睁开眼,朝这边抬了抬下巴,提醒道:“她醒了。”
“嗯,那你照看好南儿。”这女子声音格外熟悉。
“还是算了吧,”面纱女子抬起手指,压了压脸上的薄纱,低声消沉道:“大公子不高兴我和你们……”
“没事的,不要管他,秋栀,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孩子放进了对方的怀中,似乎很信任对方。
秋栀犹豫了一瞬,还是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朝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相信我”,随后抬起手指拢紧了被帛,转身出去了。
最后,屋子里只剩下陆知梨和那女子。
看着那道背影,她皱了皱眉,眼眸清冷,昂首发出艰涩沙哑的声音:“宋挽莹,是你?”
宋挽莹转身走过来,脸上一片坦然的平静,在她面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是我,抱歉了陆姑娘,委屈你一下。”
陆知梨静默地盯着她看了一时,宋挽莹的确很美丽,即使是已经生了孩子,还是带着灵动的美丽。
“你不要怕,只要配合我们,必然不会让陆姑娘受伤的。”宋挽莹见她沉默不语,一脸真挚地说,若非陆知梨明白她在说的是什么事情,还要以为这是寻常的手帕交而已。
“这是瑾王府?”
“对。”
陆知梨半晌问道:“你说要我配合你们,做什么?”
宋挽莹见她居然没有大吵大闹,似乎没有那么难搞,不由得笑了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当然是前提他肯为你来的话。”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陆知梨摇了摇头说。
这次宋挽莹露出了惊诧的神色,随后笑道:“我以为陆姑娘你会像之前一样笃定呢。”
陆知梨诚恳地注视着她,如实回答她的疑惑:“因为那时候我们是上风。”
“对,到了绝境才能看出人的真心,在此之前,什么都是云烟。”宋挽莹似乎很喜欢她这样,对秦端产生质疑的态度,陆知梨淡淡的想。
陆知梨看着宋挽莹走出去,她低下眸子,摩挲着袖兜中的药瓶,这是为秦端买的,她想一定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苌坚是有差事在身,已经不在京城了,一直到这两日还没有回来,能派苌楚出去的,除了秦端就唯有陛下了。
不知道芳云他们怎么样了,宋挽莹应该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把他们都杀了,将她抓来关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威胁秦端,现在看天色已经过去了很久,秦端兴许已经知道了。
一夜过去,风雪潇潇。
帝陵外的五皇子寝殿已经空荡荡,瑾王府聚集了许多人,瑾王与五皇子汇合,叶景渊和宋挽莹在王府里作为后盾,他们请来了一些人,是他们按照从前的记忆里,那些有野心的人一个个勾选名单挑选出来的。
陆知梨昏昏沉沉的,双手被缚,靠在床栏上,半夜抵不住困意睡了一时,睁开眼的时候,窗纸上映出一层清冷的霜白,不知道是雪光还是月光,她细细听了一下,却听见了纷迭而至的脚步声,夹杂着细细长吟的寒风之声。
正在朝她所在的房间走来,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
“为你引荐一些人。”宋挽莹进来后,带着一股寒风肆虐,俯身为她解开了绳索,对她说。
五皇子与瑾王同时入宫,只不过这一次是率兵而入。
秦端稳稳地立在皇帝的身侧,太子牢牢地守在皇帝的身前,皇帝老泪纵横,让夏掌印取了宝剑给予太子。
面对气势汹汹前来挑衅的五皇子,太子一步上前,内心根本毫无畏惧,并非是他看不起五皇子,而是,五皇子本身肥胖,惠妃又过分宠溺,从来不曾敦促他需得克制饮食。
分明太医已经两次三番说过,不宜再胖,他也仍旧不思克制。
太子与五皇子在对峙,皇帝痛心疾首,又深深地感到心力交瘁,他没料到一直看似乖顺的儿子,居然胆敢违抗自己。
那时候,惠妃事发,他却从没想过要迁怒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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