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是太过宠你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孟泽见她一脸倔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力道越发不加收敛。
他堂堂大昌国的皇帝，还能让个小女子这么戏弄不成？
两人都是固执己见的主，只不过是因为是对方，平日里才互相收敛着，现下是谁也不打算拉下脸来了。
“妾是什么身份还不是陛下说了算。陛下既然这么认为了，妾多说也无益。”顾南英闷哼一声，昂着小脸却是不肯露出半分痛苦之色，双目逼视着他。
何尝想到孟泽会这样说，她再任性也明白陛下有陛下的苦衷，可是一来就如此质问自己，一副认定自己出墙又诓骗了他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多说无益？行，顾南英，你就继续倔吧。”他放着国家大事不处理，跑来长信宫受气，难道是疯了不成？
只是想让她主动开口解释，竟然连服个软都不肯。
一听她生病连午膳都没用，巴巴地就跑来长信宫，看到的却是她和萧然眉目传情的画面，换哪个男人受得了。
要不是有之前坦露的一番肺腑之言，加之今日慈宁宫的一番决绝之词，孟泽怕是能立马将人丢到太液池里去，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那请陛下先放手，妾要回屋上药了。”顾南英一甩小脸，态度恭敬却带着明显的疏离之色。
孟泽见顾南英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的惨白不似作伪，这才注意到自己情绪激动之下竟然是压制住了她还未痊愈的右臂，连忙将人松开。
“为何不早些告诉朕！”
顾南英整理了一下衣衫，平静地回答道：“陛下也没问。”
“朕... ...”孟泽张了张嘴，还是无法当众承认是因为自己的错。
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顾南英已经捂着渗出脓液的右臂站到了远处，微微行了礼道：“妾恭送陛下。”
现在根本不是解释的好时候，不如彼此冷静一下。
“顾南英！”孟泽没想到自己还未谴责两人的罪名，倒是先要被小女人赶出芙蓉居，“你... ...”
前两日被向书瑶拒之门外，现在又轮到自己最宠爱的小女人。他最近是魅力下降了么，这么不招人待见。
他再看去，顾南英还是维持着谦卑的姿态，看似恭敬却是明摆着拒绝。
孟泽正要上前，谁知阿毛竟然突然蹿了出来，冲着他“汪汪汪”大叫起来，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若是昨日他还能感叹一句阿毛对顾南英的忠心耿耿，今日却是气愤不已。
眼前的这一幕让小李子的眼皮直跳，来不及多想他就已经拦在了孟泽身前，眼神示意后面的小太监去控制住狗。
“瑾嫔的狗也这么无礼吗？朕看还是丢出去的好。”
顾南英早就忘了阿毛还在院子里了，也没想到昨日还乖乖被孟泽提进屋子，今日竟然会这么大反应。
见小太监得了孟泽的授意，竟然想要将阿毛丢出去，她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右臂，上前将人拦住：“我看谁敢！”
而阿毛则在第一时间就蹿到了萧然身边，小脑袋一拱一拱地在他官袍上蹭着，呜咽呜咽地叫着好不可怜。
顾南英转过头看到这一幕，真是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阿毛这时候来添什么乱啊，跑哪里不好，跑萧然身边去，这醋坛子怕是没法捂住了。
果然，孟泽脸色瞬间就变了，本就阴沉沉的吓人，这下都快赶上锅底般黑了。
“小李子。”
“奴才在。”小李子弯腰应道。
“传朕旨意，瑾嫔蓄宠意欲伤人，有失妃嫔之德，着降为美人，晓谕六宫，以儆效尤！”铿锵有力，语调平稳，听着根本不像是冲动所为。
什么！
降位？？？
顾南英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陛下！这就是陛下说的... ...”
“你自己说的多说无益，现在朕不想听。”不待她说完，孟泽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转向依然跪在地上的萧然，冷漠而高高在上：“正七品太医萧然，即日起暂停其太医院职位，待考核过再由两名院判决定去留吧。”
事情比顾南英想象的更加糟糕，孟泽竟然连个理由都不给就停了萧然的职位。
可这个关节点上，她是真的不敢再去触怒孟泽了。他敢毫无缘由地就怪罪萧然，就敢撤了阿爹的职。
已经被孟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的顾府，如何能再因为自己的冲动不懂事，再遭受巨创？
顾南英颓然地看着那个穿着龙袍的男人，却是一步都不敢再移动，她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百般宠着自己的男人终究是这大昌国的陛下，是她没有管好自己的心，明明记得秦玲的下场却还是犯了同样的错误。恃宠而骄，甚至在惹了陛下不高兴之后还敢拒绝他，她今天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妾... ...谢主隆恩...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几个字的，只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
萧然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忍了又忍，还是开口说道：“微臣谢陛下开恩。但瑾嫔小主实在无辜，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恢复小主的位分。”
孟泽都来不及心疼几欲跪在地上的顾南英，就听到了萧然替她求情，俊美的脸上闪过讽刺，本就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竟然透露出妖异之感：“朕的妃嫔还轮不到你来求情，给朕滚出去！”
最想不到也不愿看到此刻场景的应该是站在孟泽身后被迫目睹了全程的顾北，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却没有上前为二人申辩。
早就知道南英的性子，可是命运弄人，迟早该有今日这出，只是没想到陛下对南英的执着远在他预料之上。之前含凉殿的谈话已经令他心惊，如今亲眼所见更是打破了孟泽给他的印象。
“小李子，摆驾灼华宫！”孟泽不再看顾南英，甩袖就往宫门口走。
顾南英明亮的杏眼一暗，到底是躲不过，她设计了向书瑶的侍寝，现在又亲手将人送了过去。
真是...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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