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禾看着面前的女生，第一印象就是：之前的谣言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眼前的女生虽然长得是很不错，但是举止却是斯斯文文的，眼神也是落落大方，很是得体，和谣言里那个不尊重的女生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是，这女生长得的确是不赖，用现在年轻人的眼光去看，那估计能算得上什么校花之类的了。
但是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了，做副校长之前带出的学生是一茬又一茬，以他的眼光，难道还看不出一个女生心思到底在哪？
“副校长，谢谢您今天抽出时间见我们。”何春晓等他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才很有礼貌的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又再次道了声谢，“我知道现在正是招生的关键时期，你一定很忙。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又牵连到了无辜，对我来说可能会影响我以后的一生，所以我只好自私的冒昧打扰了。”
“不用客气，招生本来也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你既然也是这届的考生，这就不算是我分外的事。”唐佳禾敏感的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词，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扫了眼她旁边的厉珩军，“牵连无辜？”
不能怪他心里怀疑。
毕竟这男生虽然进了他校长室后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但是唐佳禾怎么也不能把这个目光清冷，神情冷漠的男生看成是个需要女生为自己出头的“无辜”。
“当然，我也知道，空口白话，很难取信于人。所以我带来了物证。另外，给您介绍一下，”何春晓回头看了眼厉珩军，“这位是我的证人，也是我的同学，和半个老师，厉珩军。”
厉珩军对着唐佳禾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把手里的四大摞书本放到了唐佳禾面前的办公桌上。
“这是？”唐佳禾皱眉，看了眼自己摆放整齐的办公桌上的这几摞差点挡住他视线的东西。
除了习题集、练习册，其他的一眼看去，基本都是些试卷，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侧边还多出来无数个彩色的便签条，显然都是翻看了很多次的。
“这一摞，是他的，其他这三摞都是我的。”何春晓拍了拍桌上的几摞习题集，虽然只是中考，但是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轻敌的错误，她以前就不会犯，现在也更不会仗着自己重生就以为自己是超人了。
“半个老师？你的意思是，他帮你补课？”唐佳禾差不多猜到她的来意了，“看来，你的老师的确很相信你。”
不然不会自己这边刚要正式有动作，就这么快把自己这边对这个学生人品存疑的事情就告诉学生本人。
他甚至猜想，今天直接“杀”到自己办公室来，是不是也是她老师给她出的主意，不然她一个中学小女生，哪能想到正面对峙，这么成熟的处理方式？
不过，就算不是她自己的本意，敢这么直接拎着复习资料就过来找自己，也算是够有勇气的了。
“我看副校长是一个开明的人，我就不兜圈子了。其实今天我来，不光是想澄清我自己的名誉，还是为了别的。”何春晓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不过很快就不好意思的笑笑，掩饰了过去，“那个，我之前也来过一次，想问问认识的一个在这里上学的朋友，关于一六八的奖学金制度。中考的成绩快出来了，我相信我的成绩应该足够上一六八了。只是学费方面，可能有些问题。所以，在填志愿之前，不知道副校长能否提前透露一下，贵校是否有减免部分优秀学生学费的制度？”
奖学金制度其实不算是秘密了，每学期的期末考试，一六八都会根据学生的在校表现，来评判出三个级别的奖学金，给予不同程度的奖励。
这招在90年的大学已经有了，高中却还并不常见，所以一直是作为一六八的一个优惠政策广泛宣传的。
但是显然，何春晓问的不是奖学金，她要的是免费上学。
这个性质可就大大不同了。
唐佳禾只觉得好笑。
要不是刚才何春晓给他的第一印象不错，他恐怕已经赶人了。
就算现在，他说出口的话也没有多客气。
“我们学校没有这个规矩。你之前问的那位同学没告诉你？”唐佳禾说着，端起了自己的保温杯，“我还有事要忙，你没别的话的话，可以出去了。”
“老师别生气呀，我可不是来要钱的。一六八的学费一年几千，加住宿费上万，这么大一笔钱，副校长哪能随便送我？”何春晓前世混迹商界，别说从小销售做起的那几年，就是后来混到名企之后，冷脸也不是没看过，自然不会被他的态度影响。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背着的书包拉链拉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朝他推了过去：“您看看这个。”
唐佳禾不经意的扫了眼上面的字，眼神瞬间停顿了一瞬，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电视台？”
“市电视台打算做一期本地知名企业家的系列访谈，谈一谈改革开放这些年里，本地各个行业的变化。”何春晓笑眯眯的看着他，“校长可能只听说过我的谣言，却不清楚我家里的具体情况。我家里呢，其实刚好就是做纺织的，我父亲的公司刚好就在电视台的这个系列采访名单上。一六八虽然已经是本地很不错的学校了，但是如果能登上市电视台……那宣传效果想来一定很好。不知道校长是否有意？”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唐佳禾心里不知道该好笑，还是好气，“别说我有没有这个必要，就算我真有兴趣，这也是我应该和你父亲要谈的事。你还是先回去吧。真想上一六八，就该好好上学，而不是想这些歪门邪道。”
“看来校长不相信我的话？”何春晓似乎根本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怒意，轻笑道，“其实，这些的确也都还只是在策划阶段，正式的节目录制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还没公布，校长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当然了，这件事我既然说出来了，就相信校长能暂时保密。不过是否属实，你可以给这个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一问即知。”
“是副校长。”唐佳禾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目光不定的看着何春晓，“你今天来，是你爸的意思？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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