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长误会了，我不是考不上才想着走歪门邪道，而是确定我能考上，才会来和你谈这个。否则你就算答应给我免学费了，我成绩拿不出手，不也是白费功夫？”何春晓说着，随手指了指桌上的那堆参考资料，“副校长也别觉得我空口白牙说大话。你如果不信，尽可以翻一翻我做过的所有习题，大概也能推算出我的成绩怎样了。”
“你说你父亲是本地开民营企业的？”唐佳禾问了个别的问题。
“的确，而且做得颇有起色。不过，我也知道副校长的意思。的确，如果我家里只有我一个独生女，我今天就不会为了我的学费来这里说这些了。不过……”何春晓耸耸肩膀，“我父亲希望我放弃学业，回家里的公司继续帮忙。所以，我如果想要念书，就需要自己考虑学费的问题。”
唐佳禾顿了顿，没有说话。
“呃，副校长不相信？”何春晓疑惑。
她想过唐佳禾会质疑自己的话，或者是追问什么，但是他这么僵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春晓没说清楚。”厉珩军冷声开口，见何春晓没有说话，于是帮她补充道，“她家庭环境复杂。继妹已经成绩不好了，春晓不想让父亲更加担心，所以学费问题和公司的事情她都希望自己解决，好让父亲安心照顾怀孕的继母。”
“学费问题和公司的事情？你还在公司上班？”唐佳禾觉得自己几乎是下意识问的这个问题。
家里要是开个杂货铺子或者小手工店什么的，小孩子在家里帮帮忙还算正常。但是既然是开公司的，还能上市里的电视台，那规模应该不小吧，面前的女生年纪才不过十四五岁，解决公司的事……他真的没听错？
“不算正式上班，只是前阵子公司资金周转有点困难，刚好我母亲从前的不少朋友都对我不错，我厚着脸皮拜托了几位长辈，帮上了不少忙。”何春晓解释，又看向厉珩军，“厉珩军家里也有不少长辈是商界前辈，他也是从小耳濡目染了不少东西，帮了我不少忙。所以我才说，他是我半个师傅，不只是学习，公司的事情也是。”
唐佳禾觉得自己今天一直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学校是严禁早恋的。奖学金的事情先不说，你如果要来一六八，三年之内是绝对不能早恋的。这点你可以做到？”唐佳禾清了清嗓子，皱眉道。
“老师放心，我们是一起战斗过中考的战友。虽然比普通同学关系要更亲密很多，但不是早恋。”何春晓干脆道，又看了眼厉珩军，笑道，“早恋太轻浮了。在我看来，那只是暂时的喜欢，在漫漫人生里，只是短暂的一页。我不会把时间和经历放在短暂的绚烂上。”
“不错。”厉珩军点头，肯定道，“如果恋爱，不是一时，必须一世。不能长久，不如不恋。”
何春晓愣了愣，然后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回头看向唐佳禾：“副校长对我们的回答还算满意吗？”
“你们真是这么想的就行。”唐佳禾看着眼前这对年轻的学生，总觉得他们的默契不像是普通的男女同学，但是却又和那些陷入早恋的中学生眼神不同，没有那些孩子黏黏糊糊的害羞，却多了些沉稳和欣赏。
难道，这真的就是他们说的什么“战友”感情？
见鬼的！现在的年轻人和自己的想法真的差这么多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何春晓再次发问，“如果是不相信我的成绩，我们可以约法三章，您先不用答应我什么，但是如果我成绩符合您的要求，那么，至少第一年的学费给我免了。可以吗？”
“你就这么自负？如果我说，你要是能考到全省前三名呢？”唐佳禾看着她清亮的眼神，问她。
“没实力的才叫自负。副校长，有实力的就叫自信。”何春晓拍拍那堆复习资料，“我的自信是有依据的。不瞒你说，之前我其实也有些担心。不过我和你们学校的姜荣飞同学谈过一次，虽然他脾气不好，但是对一六八的作风却十分赞同，我也是因为相信他的话，所以才愿意把贵校作为第一考虑的。毕竟像一中六中那样的学校，虽然师资力量也不弱，可是校风是否公正开明，对学生来说同样重要，甚至在是否可以养成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方面，会起到更加重要的作用。所以，虽然一六八对我来说远了点，我还是更希望能来这里学习。”
“哦？这么说，你看中了我们学校，我反而要谢谢你了？”唐佳禾轻笑出声，有些嘲讽的反问她。
“是我多言了。副校长面前谈这个，简直班门弄斧了。”何春晓挠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抱歉！最近半年处理公司的事情比较多，和人说话也比较习惯用平辈的语气了。如果我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冒犯了，请副校长体谅我毕竟还年轻，不要和我计较。”
唐佳禾听她这么一说，想到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帮忙家里的生意，心里也是微微叹了口气：“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就这么定吧！你如果能考中前三名，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仅限高一上学期。至于下学期你是否还能减免学费，就看你的成绩了。而且，我只接受全年级前三！”
“好。一言为定！”何春晓立刻站起身来，对唐佳禾微微一鞠躬，“多谢副校长的好意！我的成绩一定不会下降的。而且我答应您，之后的采访中一定也会找机会，尽量为一六八多多宣传。”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公司的事情尽快解决，把心思收回到学习上。高中课程可不比初中，学习量大上好几倍，学习节奏快，这里的竞争也是你之前的学校完全不能想像的。你可别以为还和你之前一样，能一边学一边想着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唐佳禾皱眉，忍不住就又教训了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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