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尴尬同行
柳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现在只管安心养伤。”柳如烟叮嘱她不要多想，不过这么一搅和也好，现在柳姣可是宋朝然的救命恩人，往后接触也能更方便一些。
柳如烟与柳姣毕竟一个家门出来的，彼此在想什么心中多少能知道。
“是。”柳姣答得恭敬，可垂下去的眸子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那边得知事情因果的夏步柯当即就赶去了宋朝然的房间，见宋朝然面如土色，心都揪起来，急忙走过去，又担心惊扰到休息中的宋朝然，到床前放缓了声音，注视着床上的人。
“他情况怎么样？”夏步柯声音放得很轻，宋白小声回了一句，“挺好的，大夫说注意修养就可以了。”
那就好。
夏步柯心里一块大石头悄悄落地，回过味来才发现宋白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又看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宋白没想到自己小心思被看透，蒙了片刻扭捏回答，“您是不知道，那个柳姣这次救了王爷一命……”
后面的话没说完，夏步柯也懂了他的意思，无非是担心柳姣以后会以此为筹码，她淡笑一声，“别多想，王爷也不是那样的人。”
宋白摸摸脑袋，“嗯”了一声，纵然还是不太明白，也不再多问，王妃都相信王爷，他作为王爷的随身侍从更应该坚信不疑。
但这份坚定很快就遭到了考验。
柳如烟家那边忽然飞鸽传书让她回去一趟，看那语气十分紧急，耽误不得半点。
“也好，你和柳姣路上注意安全。”这事儿是在一行人伤势稳定要离开的时候发生的，对此宋朝然只是点点头，语气还十分轻快，想来也是希望她们尽早离开。
没想到柳如烟却犯了难，“王爷……”她欲言欲止，宋朝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小姣伤势太重，随臣妾一同回去必然是颠簸劳累，加之臣妾家中……”话未说完，宋朝然明了大半，瞄了柳姣一眼，后者惨白着一张脸垂着头默不作声，真真是我见犹怜。
“那宋白陪着柳姑娘慢慢回去……”宋朝然张口就给出解决方案，夏步柯拦下他的话，“朝然，柳姑娘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如烟不方便把她带回去，就跟着我们吧，正好我带了斯羽笑语，也有余力照顾她。”
夏步柯都这么说了，宋朝然自然不会再坚持，就是再看向柳姣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不善，被瞪得的柳姣无辜地看过去。
最终柳姣还是跟着夏步柯一行继续往北漠去，斯羽跟在柳姣身边照顾她。
有了前车之鉴，在下一个县镇落脚的时候宋朝然就谨慎了许多，不过也似乎再没有刺客过来。柳姣的伤口愈合得尤其慢，又正赶上阴雨天，没少折腾斯羽。
斯羽有苦说不出，王妃让她好好伺候着柳姣，她就尽心尽力去做，可这柳姣看上去和眉善目的，差遣起人来丝毫不嘴软。
“斯羽妹妹，我想喝茶。”又是歇脚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柳姣懒洋洋地吩咐了一句，斯羽深吸一口气，出去沏茶。
柳姣差遣人就罢了，偏偏她为难人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的，仿佛是一个小请求，故意做不到的人是她一样。
沏茶回去，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她这次沏茶好好调了温度。
“请用。”斯羽端着良好的素养，将茶递到柳姣面前，柳姣笑盈盈接过，还说了一句“谢谢”，不过斯羽却是一点不敢放松，果然——“哎呀！”她忽的尖叫一声，那本来还好端端的茶不知怎么就洒在了她的身上，一滩水渍格外明显。
这还好没有泡滚烫的茶，不然更难伺候。
不悦在心底一闪而过，斯羽迅速地拿过毛巾给她擦干净，又拿了一条新的衣服递给她，让她自己换。
“嘶——”就在斯羽转身等着的时候，又听到她发出一声低呼，回过头去看，她的伤口竟然溢出了血渍，这都多久了，还能渗出血来，怎么这么能呢？斯羽白了一眼，嘴上还是说着，“我来换纱布。”
正要伸手去碰，柳姣忽然高叫，“轻点儿！”
这声音有点大，路过的宋朝然脚步一顿，还是敲敲门，“怎么了？”
斯羽一愣，心想这来的是时候，刚要糊弄过去，就听到柳姣委委屈屈地开口，“王爷……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斯羽不小心扯到了我的伤口，有点渗血……”
说话间都似哭出来，宋朝然本打算应付了就过去了，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想到夏步柯那张脸，若是她受伤……
“本王看看。”说着就推开了门，柳姣垂头挤出两滴泪，嘴角迅速划过一抹笑，她就知道，有着夏步柯这张脸，宋朝然如何能袖手旁观？
斯羽没想到宋朝然真进来了，也没来得及给柳姣披上衣服，柳姣自己也不说扯上，反而痴痴地望着宋朝然，倒是宋朝然先不自在地别过眼，“衣服穿好。”
听到男人提醒，柳姣才慌慌张张地扯起衣服，但是受伤的那半边肩还是露在外面，宋朝然一回身猝不及防就看到她半露的白肩，眼神一错，又看到她伤口处的红渍，心立刻软了一半。
斯羽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宋朝然，担心他真的会因为这个柳姣而朝三暮四，在看到他表情柔和之后，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一个箭步上去挡在宋朝然和柳姣之间，义正言辞，“王爷，柳姑娘是未出阁的姑娘，您看她的身子不太合适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宋朝然也终于意识到，往后退了一步，“好好照顾柳姑娘。”说着要转身，这一转身就和路过的夏步柯撞了个正脸。
“我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夏步柯展开一个笑容，往里走了几步，站在宋朝然身边，“我前几日还在和朝然说柳姑娘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该多去看看，不过是探望恩人，我难道是那么小气的人？”
到底是王妃，气度就是不一样。斯羽在心里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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