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王凯山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坐下，“大晚上的把大家叫过来，都吃好了吧。”
他长着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庞，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儒士”的风采，身上的书卷气，比起老二赵连城来都不遑多让。
很多并没有见过他和欧阳火的人，往往第一眼，都会把他们两人相互认错。
很难想象，一个专职掌管本地帮会的人，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威慑力的书生类型。
反倒是一直负责明面上公司运作的欧阳火，不但长着一张帮会老大的脸，也长着一副帮会老大的魁梧身材。
招呼这群帮会中人坐下，王凯山走过来，看了看外面几桌上剩下的伙食，抬手招呼这家大排档的伙计，又给每一桌加了几个菜。
吩咐下去后，他这才不疾不徐地在店里专门给他留出来的这张空桌前坐下，给了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也不出声，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喝起茶来。
店里店外的众人，似乎也是早就熟悉了他的这种行事风格，并没有人出声向他询问，反倒是招呼这家大排档的老板，给每桌再上一件啤酒，继续喝酒划拳起来。
就这样，又闹哄哄了小半个小时。
新上来的炒菜和新上来的啤酒，都被吃的喝的差不多了。
这时候，大排档店里店外的众人，又都一个个恢复了之前正襟危坐的模样，喧哗声和叫嚷声，几乎是一瞬间就平息了下来。
“都吃好喝好了？”王凯山这才抬起头，带着笑意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然后站起了身来。
大排档内外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临时通知各位堂口的负责人过来，是要向诸位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王凯山开口说着，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雄浑的气势在其中，“今天发生了许多事，许多的大事。”
没有人出声，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他说话。
“第一件，就是何赌王突发急症，被送去医院急救。”
“第二件，想来大家都知道了，就是一个叫作白亦凡的年轻人，单枪匹马挑翻了孙家名下的五家大型赌场，并从这五家赌场手上，赢走了整整三百一十亿金币的瑞士银行现金本票。”
“第三件，就是我召集各位来的目的——现在，已经有太多的人，打上了这三百一十亿金币瑞士银行现金本票的主意，其中包括孙家，还有龙家、齐家、赵家、袁家等等本地家族，以及以史蒂芬他们为首的境外集团势力。”
“我召集你们来，就是要你们撒开各自堂口的兄弟，尽快打听到这个白亦凡的下落和行踪。既不需要对他动手，也没必要为他抗事，只需要确定他现在在哪里，或者正在前往哪里的路上就够了。”
王凯山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人出声，微微点头：“都听清楚了？”
“凯山老大！”店内一张桌子上，有人举手，“既然这么多家都盯上了这个姓白的小子，那也不差多我们这一份吧？”
“刀疤六你懂个球！这个白亦凡，是何家的客人好不好！我听说当时是何赌王亲自派了贴身保镖团队去机场迎接的人！”不等王凯山开口，旁边一桌就有人狠狠鄙视了一句。
王凯山笑了笑，点头道：“这人的确是何家的客人，不过，他既然不相信何家的口碑，那何家也没必要上杆子去保护他。所以，我只是让你们去打听出他的行踪，至于帮不帮，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决断的。”
“去球！要我说，就凭凯山老大你这些年来的劳苦功高，就完全没必要再看何家那些小辈的脸色！”有人不满地抱怨了起来，“何赌王也是老糊涂了，分不清好赖，凯山老大你可是他的大弟子，至少也算是半个儿子了！哪有老子一直把儿子当马仔使唤的道理！要我说——”
“噤声！”王凯山的嘴里，冷冷地蹦出两个字来。
看到他投射过来的冰冷目光，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顿时就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来了。
“我王凯山能有今天，全仗老爷子栽培器重。”王凯山冷冷地扫视着众人，“如刚才那大逆不道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次，念在是初犯，我可以不计较，但如果再有人如此嚼舌根子，那就不要怪我王某人不讲情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依旧不大，语气也并不算重，但是却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在座的这几十个堂口负责人，一时间全都是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发出半点的声音来。
“好了，都去干活吧。”王凯山也没有要抓住不放的意思，冲着众人摆了摆手。
当下“呼啦啦”一片，所有人都是站了起来，匆匆离去，边走边打电话，显然这就开始通知手下人去行动起来了。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本坐的满坑满谷的大排档内外，已经是走的空空荡荡，除了大排档的老板和伙计，再也看不到一个客人了。
“王哥。”直到这时候，那大排档的老板才从后面的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示意伙计去收拾，他则是径直走到了王凯山的面前，“这可是整整三百一十亿金币，而且是拿到现金本票就能兑现出钱来的不记名现金本票，你就一点也不动心？”
王凯山看着他，目光冰冷。
然而这大排档的老板，面对他这杀气腾腾的目光，却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笑容来：“有道是‘一鸟在手，胜过百鸟在林’，比起何赌王后的何家，会怎么对待你们这三个‘遗老’，我觉得眼下这看得见的三百一十亿金币现金本票，才是最靠谱的。”
说话间，他已经解下了腰间系着的围裙，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紫荆花”，抖了一根烟，叼在嘴里：“说句不讨彩的，王哥，你莫要忘了，何赌王那个私生子，在新西兰被人灭了满门这件事，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个说法。你能保证，何家的有些人，不会以此来削你们哥仨手里的话语权——一朝天子一朝臣那，老臣永远都是被新天子拿来打压的不二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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