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马蹄疾驰。
许言带着一众礼部官员，往卢龙府方向狂奔。孤竹都城所在就是卢龙府，又名卢龙城。也许在不同人的口中，它的称呼会有不同，但在孤竹国官方给出的答案就是卢龙城。而十五万大军的补给，也在这座城中。
虽说蓟都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债券是可行的。但毕竟万事开头难，想要真的从孤竹国都城弄到如此多的钱财，身上的压力宛如巨山般沉重。
“大人、我们真的可以弄到足够十五万大军征战的钱粮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既然来了我们都应该尝试。虽然本官不确定能不能弄到足够十五万大军征战一年的钱粮，但我知道弄到半年的钱粮并不难。”
“为何？”
“因为……”
许言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拍打战马，往前面以极快的速度疾驰而去。十五万大军就在孤竹都城外，孤竹朝廷又怎么会视若无睹？别说发行债券，就是空口白牙的假话，他们也会拿出这笔钱粮。
只要开了头，后面的事情也就能水到渠成。
……
孤竹都城卢龙城。
籍诏看着手中的文书，露出凝重的神色。脚步来来回回的走着，心中的焦虑一览无余。目光看向身边的人，淡淡的压力往四面八方蔓延。
“中书令、下官再三核对，确实没有看到燕国大规模调集钱粮的迹象。如今双方已经合兵，眼见就要对城外山戎诸部决战。此时假若因为十五万大军缺少粮食而横生波折，对我孤竹恐怕不是幸事。”
“这也正是本官忧心的事情，燕王口口声声说十五万大军的钱粮由燕国负责，如今却迟迟没有动静让人如何能安心入眠。”
担忧的的情绪弥漫开来，籍诏感觉到了如山般的压力。燕国做出如此反常的事情，难道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成？脑海中浮现出在蓟都看到的场景，双目中浮现出一丝隐忧。
籍诏露出棘手的神色，在脑海中思索燕国的消息。以自己看到的，以及接到的情报来看，燕国的情况其实并不好。虽说蓟都大兴土木，但这仅仅只是一座都城，并不是说整个燕国都成了那副样子。
而且燕国户部也早已空虚，就算砸锅卖铁，恐怕也拿不出支撑十五万大军远征山戎的军资。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钱就能解决的。
可偏偏燕王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不这样做，就是看不起燕国。
你既然说下大话，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千里迢迢从燕国东部疆域调来粮食，从时间上来看，恐怕已经不够了。只是燕国朝廷，会做如此不靠谱的事情吗？十五万大军会答应？。
“中书令、燕国使节在城中大肆贩卖战争债券。”
难道这就是燕王以及燕国朝廷的算盘？。利用战争债券，为十五万大军从我孤竹国得到足够多的钱粮？。不可否认债券这东西确实很神奇，可这里是孤竹国，不是燕国更不是蓟都。百姓怎么会购买？又怎么会把手中的钱粮交给你们。
“何为战争债券？”
一人忍不住询问。
有人解释。
“你有所不知，债券是蓟都抵御外敌的利器，也是孤竹冲大将军统率三十万大军不能攻克此城的原因所在。”
“世间还有如此奇妙的东西，居然能抵三十万大军？。”
刚刚出声询问的人略微有些震惊。
解释的人点头。
“这次我们出使燕国，倒是学了不少东西，其中也包括债券。所谓债券就是燕国各部，向百姓借贷的欠条。许诺在借贷的年限中，每年给予一定利息。一直到债券到期，在归还所有本金。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形式的债券，有人称之为投资。”
“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当汇聚无数人的钱粮后，就能齐心协力办大事。现在蓟都大兴土木，燕国朝廷却并没有为此付出一分钱，也算是神奇之事。”
那人把出使燕国的经历，对着众人说着。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有人露出不解的神色。
“听起来不错，可燕国想要用战争债券，从百姓手中弄到十五万大军的钱粮恐怕是痴人说梦。这里是孤竹，卢龙府也是我孤竹的疆域，又怎么会信燕国礼部的许诺，反倒是我们也许也能尝试下。”
“燕国礼部拿出来的东西，好像有点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他们告知百姓，燕国接下来的目标是山戎的临渝府。凡是买了战争债券的人，在此战胜利后，可拿着凭证以获得良田以及房屋。虽然说的很诱人，但没有多少人购买。我看燕国这十五万大军，只怕危险了。”
“你说什么？临渝府？难道是……”
籍诏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对着前面大喝。
“快、拿地图来。”
“是。”
屋外有人回复。
不多时一副地图出现眼前。
这些年孤竹国南征北战，疆域每年都在扩大。而一处地方，却成了孤竹国上下的心病。那便是五十年前，山戎跨过山海天险，夺下的五百里临渝府。如果说其它的地方，也许没有人会理会，但这里却是心头肉。
地理位置险要，从某些方面来说，其价值和平府差不多。
“燕国攻打临渝府之事是否属实？”
“此事千真万确。”
“立即传本官的命令，从各地调集钱粮，吞下燕国使节发行的所有战争债券。既然他们想绕到后方切断五十万山戎诸部联军的后路，那就给他们打。左右不过是付出些钱粮而已，我孤竹国损失的起。”
“是。”
众人暴呵。
随后转身往外面走去。
看着这些离去的背影，籍诏陷入到沉思中。债券是一个好东西，能解决很多财政上的问题。只是燕国使者如此大张旗鼓的把作战计划说出来，岂不是让山戎有了防备？。也罢、不管你们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只要能出兵山戎，对我孤竹而言都是好事情。
这批钱粮给你们又如何？粮道在我手，你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假若没有恶意自然最好，要是有恶意，那便是自寻死路。
债券。
太子殿下前往蓟都一行获益良多，不知是否已经学到了精髓。
照猫画虎，可不要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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