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悬空。
静水的月缓缓地掠过一树如火般艳盛的三角红枫, 光华如洗。经晚的风悄然游过, 有叶飞去, 直惹了一庭的寒叶重影叠碎, 犹闻一院飒飒作响的树声。
明灯合着一身禅衣立于庭院之中有些出神的抬头望着那一树艳红如火的枫叶。
……
日暮,盛满了她的眸。
她站在他的面前缓缓地向他伸出了手,道,“我陪你一起走过去。”
她牵着他的手, 一同走过了尸骨垒筑的砖石, 踏过砖石上已经淡化了的斑驳血迹, 穿过那一片森诡毒恶万骨作哭的沼池。
……
世人笑他痴。
却然不知她如此的好, 足以让他付之这一片的情痴。
纵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然面目全非, 他却依旧为她魂牵梦萦,深陷其中。
为她。
是她。
明灯立于庭中的晚枫下抬头仰望着枝上那一钩明月,一如曾经那个立于漫漫长夜之中望月的少年, 追逐着一个遥不可及的人, 念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阿弥——陀佛。”明灯缓缓地合掌,敛目长声宣了一句佛号。
后来, 这个梦成了真。
而那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爱上了他。
如水的月但柔了他的眉眼,直将那深色的眸染了一片温柔色,他临夜而立, 等着那个未归的人。
——
“哗啦啦——”是禁地里一扇扇机关门沉缓地落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直震动了石壁上的尘沙跟着一同刷刷的流下, 望着倒似一片断线的珠帘一般。
幽幽的烛火正照她一身暗如长夜般的黑衣,李青颜落袖,但化了这一室激走的剑风之刃。
“妖女!我定不准你再为恶江湖残杀无辜忠良!”
宋石说道反手一震,剑起风沙,直震动了这一室的烛火,他长喝道,“妖女,看剑!”
长剑如虹,翻飞的剑剑影重重,李青颜但立在了原地负手而回神色平静的望着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像是对于这样的变数丝毫不觉意外一般,受的坦然,仿佛这样才是意料之中的正常之举。
“锵!”短刃对上了长剑。
霜冷生戾的眸见了份轻狂的傲色,“那也要你能胜过我。”
说罢。
寒刃转腕而走,覆落的袖如乌云压城之势,她走的疾行的快,这柄精巧的短刃到了她的手上与其说是兵器不如说是玩物一般。
覆掌转刀,这刀便是照面削去,被宋石立剑挡了下来。
“锵!”
李青颜却是看破了他的剑路,在他立剑挡下来的时候,却是比他更多的抢先走了一招,直接破了他的左臂!
“嘶——”是利刃破衣开肉的声音,宋石受了一痛不由退了一步。
“仕儿!”
“大哥!”
后边的宋氏族人见到他这么快便有不敌之象,此一番更是直接见了血,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宋石尚且年少,也不过是刚出师耳,要对上经年亡命天涯的魔教妖女,论武功论经验都尚作太远。
更何况李青颜有着极强的预判能力,只对了三招,便像是全然的看穿了他的剑路一般,只待他一抬手便知他要作甚。
那是从死亡的边缘中所挣来的经验。
冷锋削面而过。
李青颜侧面轻巧的避开了他的锋刃,便作起指作二夹住了他的剑,抬眸间,在那双霜冷的眸中宋石第一次极近的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一时之间禁不住生畏。
“哗!”李青颜折手取绕了他的剑,强厚的内力便是当即迫得他脱了手,就在剑脱力的时候,却见她提身一掠覆手径直接过了那一柄剑。
“当!”长剑一扫,直扫下了自暗中飞射而来的箭矢毒针。
握剑的李青颜一时之间犹如神助一般。
“出来吧。”她道。
负手背剑,李青颜反手立着从宋石手中夺来的那一柄宝剑望向了周边,“袭洱,还是旁林,设如此局来杀我,可不至于教这等初出茅庐的小子来送死。”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你若是能不这一如既往的暗杀我,我也不至于如此。”李青颜讽笑了一声,抬眸之间自见冷傲,“可不是跟你主人久了,学得了这藏头藏尾之举?”
“死到临头还敢猖狂!”是薄若蝉翼的剑冷不防从暗中刺了过来。
“锵!”
李青颜立剑一挑,转手之间便是直接疾杀而走,招招狠戾,不予对方留下一丝的活路,两人皆是斗过许多次的敌手,这一照面,袭洱自然也没有保留的举力杀她。
“哗。”兵刃相斥之下,李青颜反身拂袖一卷,直将那飞射而来的毒针扫落在了石壁上。
宋石扶着年迈的母亲,望着自己落陷在对方手中的黎山派镇山的宝剑,一时不由牙恨。
宋点梅是经过大场面的老江湖了,此一番虽然受了罪,却也生的不迫,自有一方庄主之魄,他原只是静观着局势,只是在李青颜夺了剑后视线却全然的转在了她的身上。
起初是疑惑,在来是迟疑,在到后面瞳色越见的惊开,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那个女子是——
“大哥,此地已不安全。”一旁的宋诗文望着不断相击的剑气与内力,几番冲击之下,这片禁地之内已走了些裂纹。
宋诗文道,“趁着他们牵制彼此,我先将爹娘安置妥当,大哥你借由时机操作当中的机关。”
宋石点了点头,“我知晓,你仔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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