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剖腹（三）
程处默家被围得水泄不通。
得到消息的都是些朝庭重臣，每个人都有些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渠道。
更别说这样一个惊天的消息。
逆天改命，这程县子莫不是疯了。
薛仁贵如一尊门神般堵在门口，而他的身后还站立着二十名家将。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横刀, 刀刃锃亮，在月光下散发着冷冷的杀气。没有人肯移动一下，坚毅的外表里全是火热的激情。
李世民龙行虎步，一点也没在乎薛仁贵手里的横刀。
那群家将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刚好赶到的程咬金，在李世民身后龇牙咧嘴的挥舞着，让薛仁贵让开道。
一个二房生孩子, 还轮不到程咬金亲自出面来守着。直到门房传来消息, 程县子要对九衣开膛破肚，他这才匆匆赶来，程夫人听到此事立刻就被吓晕，只能在家里等消息。
天子面前举刀，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你们也进来吧！”
李世民对着还站在旁边的几个大臣道。
房玄龄，杜如晦...跟在李世民身后余惯而入。
程处默对李世民行了一礼，还是像塑像一样堵在楼梯口。
一个女人生孩子，李世民肯定不可能前去探望。
产房也不是一个男人能去的地方，当然孙神医和程璞除外。
孙神医德高望重，医术如神，而且年愈古稀，没有人能说得出什么。
程璞本来就是一个无视规则的人，程处默都没说什么，其它人还能说什么。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九衣姑娘！”长孙皇后对着程处默道。
李世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房杜站在他的身旁，身后聚了一群准备看热闹的群臣。
长孙皇后首先是一个女人，其次还是一国之母。提出这样的要求，于情于理都算是还说得过去。
程处默一点没有让路的意思。
不是不想让，是不能让。这个世界敢不听长孙的话都人不多了，但程璞交待过了, 无论是谁就算是李世民也不能上去。这关系到九衣和孩子的生死，也关系到他和孙神医的生死。
程咬金跳起来就是一拳砸在程处默的胸口：“还不给老子让开！”
就像是定在楼梯口一样，程处默纹丝不动。
一片哗然之声从人群里传了出来，长孙说的话那就是凤旨，这程家的人居然敢把凤旨都不放在眼里。
正在这时一声嘹亮的哭声，从楼上传了下来！
这孩子，果真是生了！
连孙神医都判定死亡的孩子活了！
虽然说来的时候很多人也多多少少有点对成功的期待，但那少得可以忽略不计，就像听见有人说手可以摘星星，虽然你一点也不信，可也还是忍不住会去看看。
但是现在孩子生出来了！
程处默是冲上楼的，长孙在他后面缓步而上。
每个人都想冲上去，看一看这旷世的奇迹。
侍卫‘唰’的一下举起了刀，待程咬金跟在李世民身后走上楼梯后封锁了楼梯口。
房杜及时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脚步。
程处默被柳如烟挡在了门口，柳如烟把手里抱着的孩子递到了他的手上。
“还不能开门，九衣的身子还没缝合，不能让空气进到她的身体里面。”
程处默大惊：“这娃娃好丑！”
“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个样子的！”长孙说道。
玻璃窗里蓝色的窗帘未能完全覆盖，顺着缝隙屋还能看见屋里半个空间。
对于缝合，孙神医早已经轻车熟路, 这么久的练习好像就是为了今天一样, 所以他缝合得又快又好。他专注而又迅疾，像是在织就一幅艺术品。
程咬金吐了，吐得一塌糊涂。这是把人缝起来呀，不仅邪恶还那么残忍。
李世民的眼睛瞪得很大，他所关注的是九衣到底能不能活下来。第一眼看到孙神医在手术的时候，他的心就放下来了。说明这并不是什么邪术，仅仅是一种比较高明的医生而已。
半个时辰以后九衣醒了，然后她就哭了。
程处默惊慌失措的道：“怎么啦，是不是肚子疼。程璞那个傻小子，我让他轻点轻点，他还是把你弄痛了，待会我去揍揍他，给你出出气。”
九衣又好笑又想哭，想笑是因为他能感到程处默那傻傻的爱，想哭是因为忍笑肚子又痛了几分。
“你才傻，我是因为还能看见你和孩子高兴的！”
程处默挠挠自己的头：“我就说你不会死的，你还不信。”
柔软的沙发，是因为沙发垫里埋的都是棉花。没有海绵的情况下，棉花是唯一的选择。
人老了，精神再好也容易疲倦，特别是又做了生平第一台手术。孙神医强打着精神，给李世民讲这次手术的过程。
角质层，透明层，颗粒层，有棘层和基底层，胞衣，羊水这些都是孙神医刚刚听来的，现在他正好买给李世民，反正他也听不懂。
他所等待的是李世民手里的那本书，那本书是程璞为了这次手术答应他的，关于剖腹产的书。
这本书现在就在李世民的手里。
“这本书你是从那里来的！”李世民问道。
程璞：“这本书不是我的，是从精绝国传过来的。”
在李世民的眼中此刻的程璞，眼神清冽神色自如，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对于看人，李世民还是很自信。
程璞也很自信，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来自精绝。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自然也就很放松。
柳如烟是精绝人，在她接触程璞的时候暗影就已查清楚了，而精绝莫名其妙的消失，这原因暗影也查不出来。
既然只关乎医学，李世民就准备把书还给程璞。
“陛下，不可！”杜如晦急忙道。：“这样先进的东西，应放在太医院里，先供宫里使用。”
程璞：“陛下，臣倒是不反对，可你问问太医院的人，谁敢下得了这个手，再说这东西只有理论没有实践那也是不行的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这本就放这里，明天让太医院的人过来抄一份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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