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管家见柳一一没走,心领神会,便叫她把两人份都早饭送到丹泽屋里去。
柳一一敲门时,丹泽刚刚洗漱完毕,以为小厮,说句进来。
早饭搁在堂屋鸡翅木的方桌上,为避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站在原地唤声:“丹大人,早饭备好了。”
丹泽怔了怔,倏尔抓起外衣穿好,出来,指指门外:“怎么是你?下人呢?”
柳一一笑了笑,边盛粥,边应声:“大人这点粗活不算什么。”
说着,她请丹泽先上桌,伺候一旁:“大人,天冷,米浆子趁热喝暖身子。”
丹泽笑着说好,拿起筷子,见对方迟迟不动,他拍拍旁边的位置:“你也坐下,一起。”
柳一一摇摇头,往旁边退一小步:“小女不敢跟大人同桌,大人需要什么,只管吩咐。”
丹泽转头,看着她笑:“我就需要,你陪我一起吃早饭。”
他边说,边拉过柳一一的手腕,牵到位置上,要她坐下,毫无芥蒂道:“年底忙,也就吃饭的时间找你来说说话,怎么?不愿意?”
柳一一连忙摇头:“没不愿意。”
丹泽叫她不用小心翼翼,还夸奖:“你熬的米浆比外面好吃,挺费时吧?以后不用早起,随便做什么都行。”
听意思,以后早饭都归柳一一打理。
柳一一毫无怨言,因为从刚才,俊美又谦和的笑脸在眼前晃啊晃,晃得她少女心,心花怒放,明明想多看两眼,又害羞得要命。
以至于忍不住偷瞄,被一勺米浆烫到嘴角。
她“哎哟”一声,丢下汤匙,捂住嘴,抬头笑得有些尴尬。
“你没事吧?”丹泽拿开她的手,在烫红的地方轻抚下,关心道,“慢点吃啊,疼不疼?”
别人是关心则乱,柳一一是关心更乱,她何止耳根子发热,恨不得七窍都快冒烟。
“我,我,没事。”
眼底掩饰不住地慌张,下意识把椅子往门边挪了挪,头压得低低的,一勺接一勺吃着碗里的米浆。
丹泽不是不懂她的心思,失笑同时又觉得柳一一好玩,起码和曾经那些不顾矜持,生扑上来的女人很不同,其间也遇过害羞的,和柳一一的害羞又不同,她是羞涩加马大哈,自然而然流露,除了添加几分喜剧色彩,更多是可爱。
起码在丹泽眼里,这样认为,不生厌甚至些许好感。
不过这份好感,带有别的色彩,比如眼前,柳一一的侧脸角度将将好,和温婉蓉很相似。
丹泽有一搭没一搭与她说话,就是借机多看两眼。
柳一一却蒙在鼓里,她唯一能感受是对方善意的目光,再不敢乱瞟,免得又烫到嘴。
丹泽吃完就准备出门,柳一一一见他吃完,赶紧擦擦嘴,也不吃了。
“你不用管我。”丹泽一边自己穿好外衣,披上大氅,一边道,“你还想吃什么,只管叫厨房做。”
“我吃饱了。”柳一一觉得八分饱够了。
丹泽临开门前,犹豫片刻,转头对她说:“一一,今天天气不好,白天没什么事就别出去了,午饭会有人送你房里。”
柳一一别的没听见,就听见他唤她“一一”,一颗粉红心快从眼底冒出来。
她连连点头应声说好,等丹泽离开,才想起来刚刚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天气不好,别出门之类的吧……
柳一一收拾碗筷时心思,丹大人不要她出门,肯定为她好,留下就留下,顺便帮管家打打下手,做做简单粗活,刷锅洗碗,生火做饭不在话下。
管家自然不会让她做什么粗活,问她女红如何?
柳一一回答缝补没问题。
然后管家把丹泽浆洗好,需要织补的衣物全给她,请她帮忙。
柳一一绝对任劳任怨,不过鲜有这么清闲的一天,上午补好衣服,中午吃完午饭,下人们都去午休,她百无聊赖也只能午睡。
睡到下午不到未时起床,练会曲子,实在闲的发慌,跑去厨房帮忙摘菜淘米,和厨子聊聊天,得知丹泽的口味和喜好,在心里暗暗记下,余下的时间倒好打发。
黄昏时,天空飘起毛毛雨,以为下一会会停,没想到越下越大,天黑时坐在屋内都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及门廊下水滴石板的滴答声。
柳一一打开房门,悄悄看了眼丹泽的屋子,依旧黑的,知道他没回,不由多份担心,找管家要了两把伞,披了件厚斗篷出了府邸,站在街边等。
不知等了多久,柳一一手脚都冻僵了,边不停来回跺脚,边对着手背哈气,翘首以盼丹泽回来。
然而又等了好一会,等到就快放弃,倏尔街那头响起一阵马蹄声,柳一一眼睛亮了亮,提着灯笼朝声音奔去。
“天这么冷,你跑出来做什么?”丹泽瞥见柳一一手上另一把伞,下马,微微一怔,语气里透出几分心疼责备,“几步路就到府邸,没必要冒雨出来。”
柳一一笑得开心:“我怕你伤风。”
说着,拍拍丹泽披肩上的水,又擦擦他湿漉漉的头发,关心问:“不冷吗?”
“习惯了。”丹泽心里燃起一股暖意,接过她手上的伞,两人共挤一把,对她笑,“看见你就不冷了。”
柳一一没反应过来,嘟囔一句“我又不是手炉”,将另一把伞撑开,提着裙子往府里跑:“大人,我的鞋湿了,好冷,先回屋,一会给你送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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