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爸爸回来不过呆了一天就走了，不过也没人留他，好像母女两个呆着更舒服自在。
这阵子王舜好像经常喝醉，每到晚上夏芒和他联系总是听到醉醺醺的声音。每次他的诉求都一模一样，求夏芒去接他，让夏芒在他家等她。
这天妈妈有事要回趟老家，夏芒想正好去王舜那里看看是什么情况。于是晚上八点多给他打电话，倒是立刻接了起来，但依旧是醉醺醺的声音。
听说夏芒晚上去他那里，王舜显得非常开心，连连保证会很快回家。夏芒将信将疑地挂断电话，开车到王舜家。
一进门迎接她的依然是一屋子的烟味，夏芒一边被呛得咳嗽不止，一边打开门窗通风。估计王舜不到九点十点是不会回来的，于是兀自把房间里拖拖擦擦，又把王舜脏衣篓里堆了一万年的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不知不觉，时针竟已经过了十一点。
夏芒给王舜打了个电话，对面居然是载歌载舞的欢笑声。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说很快吗？”夏芒不满地问道。
“很快很快，我这边快结束了，你在家里等我啊！”王舜说完便挂断电话。
夏芒心里郁闷，压着不快，给王舜拍了几张她打扫完的照片，可王舜只是回了个表情，就没有多说。
可能是拖了好几遍地有点累了，夏芒倒在沙发上，感觉眼皮沉沉的，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夏芒感到一阵寒风拂面，她被冻醒，打了个激灵。看看房间还是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再一看手机已过了凌晨一点，夏芒心里升起一阵烦躁。
她拿起电话拨通王舜的号码，不耐烦地质问道：
“王舜，你怎么回事，八点就说回了，现在快两点了！你早知道不回来或者这么晚，你就不会提前说一声吗！”
王舜倒是没有一点的不愉快，醉醺醺地解释着：
“客人在这唱歌走不开，我真的很快就结束了，你等我。”
“唱歌？”夏芒心里不禁疑惑，什么KTV唱到这么晚那些中年男人还恋恋不舍？必定不是夜总会就是会所了。
夏芒虽然没有去过，但她听王舜、她前男友和她发小都说过，夜总会和会所，就是打着唱K的招牌做着卖肉的生意。那些坐台小姐为了多点小费，心甘情愿地给点了她们的男客人上手，想摸哪里就摸哪里。如果客人出的价格合适，她们也愿意出台，也就是正儿八经的卖肉。
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夏芒简直觉得毁三观，尤其是听说一些高级会所里的坐台女坐一次台可以有大几百，而出一次台，少则几千，多则上万，有时候运气好甚至能傍上个长期饭票。妓女也分三六九等，还能发家致富，夏芒以为这事儿还停留在张爱玲翻译的《海上花列传》里呢。
“对啊，唱歌。”王舜果断地答道。
“会所？夜总会？”夏芒实在很不喜欢这种被扔在家里苦等男人的感觉，似乎不是她自己想胡思乱想，而这个情景，这个剧本就是要让她扮演的人设胡思乱想。
王舜突然压低声音：“你等一下，我拍给你看，我没点小姐。”
因为周围音乐声人声不绝，夏芒差点没听清这句话。
王舜也算说话算话，过了一会儿，夏芒果然收到了一条视频。
点开一看，应该是王舜的偷拍，一间诺大的装修豪华土气的房间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正对着电视屏幕的长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
虽然只看到王舜手机里的照片，但夏芒还是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男人正是王舜的表兄弟，王舜老板的儿子王秋。
两个男人身旁都各坐着一个头发很长，穿迷你短裙，恨天高的女人。两人一会儿互相说话碰着杯，一会儿转头搂着身边的坐台女，脸贴脸说着什么。
王舜视角的正对面是一张小沙发，显而易见王舜坐在这头的小沙发上。那张小沙发上只有一个穿金色吊带裙，化着浓妆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
夏芒连看了三遍，皱起了眉头。房间里总共三男三女，另外两个都有主了，那么这个自然是……
夏芒只觉得一股血往脑袋上涌，真把她这个大学老师研究生当成无脑的白痴？敢跟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胡说八道！
此刻的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满嘴胡话的男人。现在寻欢作乐的他，可没有一分当时在上海抱着他哭的惨样了。
夏芒不禁怀疑，王舜说的离婚原因真的是事实吗？这种事情真的是一个巴掌拍得响的吗？
夏芒拿起手机和包包就走，正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有人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啊！”夏芒吓了一大跳，转生一看，却是王舜歪歪扭扭地站在她面前。
“老婆，我回来了，老婆。”王舜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到夏芒身上，夏芒一个不支，差点被他压倒。
无可奈何，夏芒只得先把王舜扶进房间。王舜踉踉跄跄地走着，嘴里还在重复着两句家乡话。
“你说什么？”夏芒不解地问。
“我说。”王舜迷迷糊糊地换成普通话，“哥喝掉，我也喝掉。”
夏芒叹了口气，终归是为了工作，不管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于是伏在王舜耳边说：“我先回家了，明天来看你。”
“别，别走。”王舜突然伸出垂在床边的手拉住夏芒，“我不想一个人。”
夏芒为难地站在原地，看看床上的王舜，又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两点半了。这一夜折腾下来，她也困倦极了，现在开车回去，估计也不安全。
可一想到王舜发给她的视频内容，闻到他这一身酒味和烟臭味，夏芒心里一阵反胃。她眉头紧锁，随手撩起床上一张被子，拿上一个枕头，“砰”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今夜就在沙发上将就一下吧，夏芒心里想。也懒得冲澡了，夏芒脱了外衣就钻进被子里，伴随着客厅空调的呼呼声中隐隐约约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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