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至冬却是让沈苒青把她们都叫回来集合。
女孩子们也没想到陆至冬真的会来，集合之后还在说悄悄话，不住地拿眼睛偷看他。
网球场并不是全封闭的，午后的阳光经过树叶的缝隙和铁丝围栏照进来，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到塑胶场地上。
沈苒青等她们拖拖拉拉地集合完毕，就自觉地走到最后一排，没想到陆至冬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过来。”
这个“你过来”当然是对沈苒青说的。
沈苒青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还特意站得离他远远的。
陆至冬问道：“你们平时怎么热身的？操场慢跑两圈？”
“是。”女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以后不用去操场跑了，就在网球场里跑，不过，要一边跑一边拍球。”
队伍里有女生举手发问：“学长可以示范一下吗？”
沈苒青也转过头去看他。
结果陆至冬用球拍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今天我没法跑步，让你们队长代替我示范给你们看吧。”
于是沈苒青不得不提着球拍去拿网球，经过陆至冬身边的时候，他老神在在地说道：“多拿两个过来。”
沈苒青拿了三个球，自己球拍上店了一个，剩下的两个用手抓了递给他。
陆至冬从她手心里拿走那两颗网球，说：“谢了。”
沈苒青被安排站在球场入口处开始拍球，她一开始是走着拍球，后来加快脚步，就不大能控的住球了。
那颗网球骨碌骨碌滚远，陆至冬又扔了一个过去：“继续。”
沈苒青再一次尝试失败后，对他说：“没办法边跑边拍球，这有不是篮球，顶多让大家边走边拍，走得快一点就是。”
众人都眼巴巴看着陆至冬，后者却很好说话似的，道：“可以。”
女孩子们欢呼，一哄而散去拿球练习，一时间场内都是网球落到地面的沉闷杂乱的砰撞声。
如此拍了五分钟的球，陆至冬又让她们回来集合，调整纠正了她们挥拍的动作。
这一个环节其实王楠老师都教过她们了，但是总有人不长记性。
陆至冬看着她们高低不一的姿势，耐心地用球拍柄一一抬高或者压低她们的手臂。
如此走了一圈过去，轮到最后一排。
沈苒青站在最后一排的最左边，心想，这人还蛮严格的。
她以为自己没有问题，但是陆至冬的脚步确确实实在她身后停下了。
沈苒青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的左右手和举球拍的高度，不料陆至冬绕到她的右手边，用网球拍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右边小腿。
“左右脚迈错了，以前都是这样的姿势吗？”
沈苒青大窘，连忙换了左右脚，可是眼角的余光瞥见陆至冬的球拍又抬了起来。
他指了指沈苒青身后那道白色的界线：“后脚跟踩要到线。”
沈苒青照做了，他才慢悠悠离开。
挥拍练习五十下其实练下来胳膊都酸了，队伍里有几个女生已经开始偷懒，陆至冬坐在她们对面的长椅上，眼睛似乎是盯着手机屏幕在看，但是口中却能准确地叫出哪一行哪一列的人姿势不标准，多加五遍，累计没有上限。
也有挥了十几下，被他选出来去练习接球的，沈苒青就是其中一个。
按陆至冬的原话是：“你们几个不必再做基础训练，分成两组去练对打。”
沈苒青和另一个女孩子走到空场地上练了一会儿，陆至冬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沈苒青。”
被叫名字的那个人哆嗦了一下，果然听见他批评道：“你们两个是在打羽毛球吗？”
沈苒青解释道：“我们俩的手臂都有点酸，所以力道比较轻……”
“不是轻的问题，是发球的时候打得太高了，”陆至冬说，“待会儿你和对面那个同学互换场地。”
和沈苒青对打的那个女生听见了，笑着说：“那学长可以和我们打一场吗？正好我也想挑战一下学长呢。”
陆至冬不为所动，只说：“那得看谁赢。”
沈苒青没想和他一起打网球，她可没有找虐的爱好，但是对方显然很想，接下来无论是发球还是接球都用了十二分的力道和刁钻的角度。
沈苒青被迫满场跑，不耐烦之下，反扣了一记球回去。
那女生微微惊讶，双手握着球拍，身体微微前倾：“队长原来都是在让着我啊。”
不晓得是不是日剧看多了，这姑娘说话总是要带很明显的语气词。沈苒青额上出了点细汗，没有搭腔，反而径直走到篮筐那里去再拿了两个球。
篮筐虽然只是在长椅前面，但是陆至冬坐在长椅上面，两者相距不超过半米。
沈苒青弯腰伸手去拣球，望见陆至冬的鞋跟一动，立刻抓起两个球就跑。
诚然陆至冬并没有想为难她的意思，他只是收回自己伸出去的两条腿而已。
他望着沈苒青所在的方向，若有所思。
做基础练习的学生们都停下来休息，观摩两两对阵的比赛。
因为有陆至冬刚才那句话，那女孩子卯足了劲想赢，两人分数相持不下，最后接球的时候她摔了一跤，引得满场惊呼。
那个球沈苒青自然是不能接，接了也不能打回去，因此只能白送给对方关键的一分。
充当裁判的同学从裁判凳上爬下来，去扶起那个跌坐在地上的女孩子，宣布本场比赛她获得最终胜利。
那女孩也举起手里的球拍，笑着大声说：“我赢了！”
沈苒青倒拄着网球拍站在原地，舒了一口气，剧烈运动后心脏还跳的很快，脸上也布满红晕。
那颗她没接住的球被人踢到她脚边，虎头虎脑地撞了一下她的运动鞋侧面。
沈苒青顺着球来的方向看过去。
白色球鞋，黑色休闲运动长裤，白色套头宽松上衣。
她发现陆至冬的衣服款式都很简单，但是他长得好看兼身材比例优越，穿出来又干净又养眼。
陆至冬走过来，不咸不淡地夸了那个女孩子两句。
围在旁边的同学很给面子，不约而同地给那女孩子鼓起了掌。
在一片掌声中，站在角落里的沈苒青拿球拍戳了戳自己的鞋尖，这双新买的袜子总会滑到脚底，刚才她忍着不适在场上来回跑，估计脚后跟都磨出了水泡。
“今天就先到这里，赢了的那位同学，要及时去医务室，”他话音一顿，“至于输了的那位，下课后记得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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