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达成协议
夏步柯不动声色谢过宋朝然，转身离开。宋朝然久久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只觉得她更加可爱，一本正经地威胁他，恐怕也只有夏步柯能做到了。
他摇摇头，想到还有一个大麻烦等在王府里，将茶盏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过去。
关于公西淳，他一向没什么好感，忽然出现，几度闯进王府，私闯他王妃的房间，然而又偏偏挑不出错，单就救了夏步柯两次来说，他来便没有理由赶他走。
推门还未进去，便听到他大声嚷嚷，“夏夏，你和王爷说了吗？”
话音刚落一见来人是宋朝然，他立马收声，脸上还有一丝尴尬，坐直身子，看着宋朝然，“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北漠人来这一套实在可笑，宋朝然也不管他的假客气，一撩袍子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步柯说你有事和本王商量？”
公西淳调整好姿势，瞥了宋朝然一眼，“那我就直说了。”心中却在感慨夏步柯的机智，若是由夏步柯出面和宋朝然交涉，宋朝然难免会想七想八，现在可能不说什么，难保以后不会翻出旧账。
“我在北漠人那儿受了重伤，想在王爷这儿寻求庇护，顺便借几个人。”公西淳是个直性子，宋朝然让他说，他就原原本本地说。
他话音落，却没有得到回应。
“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宋朝然如是问道。
“王爷何意？”公西淳歪头。
“眼下京城传本王意欲谋反传得沸沸扬扬，若是再和你搭上关系，那这罪名不就坐实了？”宋朝然眼睛微微眯起，在说完之后换了另外一个问题，“谁派你来的？”
堂堂一个番主，出境这么远竟然没有仆从跟随？于理不合。
公西淳眼神一闪，“我乃一番之主，还有谁能使唤得动我？”他性子洒脱，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自认身外无物。
宋朝然却不信。
“你口口声声说是来剿匪，明知对方千百人，却还是只身前往，要么你是个自负狂妄的人，要么便是有人与你接应，若是有人与你接应，你也不会躲到本王府中，那便是一开始你的目的就并不是那群盗贼。”宋朝然在面对别人时脑子格外清晰，三言两语便剖析出来。
公西淳默然听着，在他说完后不否认也不肯定，只低声笑了笑，“我还以为王爷的名号都是外头瞎传的，如今看果然有过人之智。”末了，才回答他最先的推论，“不管王爷相信与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追捕那几个盗贼，或许是我年轻气盛，所以现在才来找王爷帮忙。”
真是好不要脸！
宋朝然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半晌没能出声。
与公西淳交好有利有弊。弊处显而易见，若是被人抓到把柄，他就什么都不能查了。但相对的，他对北漠人也是最为了解的，也许能在他这里找到蛛丝马迹。
短暂考虑之后，宋朝然决定以夏步柯的利益为先，先帮她解决家族大事，眼睛盯着公西淳，“本王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人可以借你，但相应的，你也要答应本王的要求。”
“王爷只管提。”公西淳笑眯眯的，但与在夏步柯面前的笑又有所不同，笑中难免带了警惕。
宋朝然凝神，“协助本王调查。”
“调查什么？”公西淳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宋朝然自然不会理会他。
他对公西淳还有些心里疙瘩没能解开。
“成。”公西淳也是爽快人，既然宋朝然痛快地答应了，那他也没有犹豫的道理，不就是调查嘛，他来之后就一直在帮夏步柯调查。搞不好他们调查的还是同一件事。
对于他的爽快，宋朝然不由得更加警惕。
公西淳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身份在那儿，不可能考虑单纯。
“那合作愉快。”
宋朝然点点头，起身要走，忽然又坐回去，“本王这几日便给你换客房。”
一想到他住在夏步柯的屋子里，怎么都别扭。
公西淳理解地笑笑，忽而不怀好意地提醒宋朝然，“若是我搬去了客房，夏夏可就是要搬回来了，王爷自己考虑好。”
宋朝然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等走到外头，瞄了眼宋白正在搬东西进进出出，“你在干什么？”
“不是您说给公西番主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吗？”宋白一脸莫名，来时宋朝然就亲口吩咐过他了，难道是最近累了忘了？
“不用了。”宋朝然想了想，挥挥手，在宋白疑惑的目光里不自在地加了一句，“这屋子便是收拾出来短时间也住不了人，公西番主又重伤在身，不宜挪动。”
“是。”宋白乖巧地应下，心里不住感叹王爷为人良善，为他人着想。
径直往书房里去的宋朝然脚步无比轻快，在到达书房门口的时候不由得弯唇一笑，对公西淳的印象好了许多。
那边夏步柯与柳如烟正聊得热火朝天，只是二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柳如烟最后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姐姐，不瞒你说，我是看你脸色不太好，所以想和你唠嗑两句，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夏步柯感激她的体贴，却也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宋朝然并未与她说柳亦的事，此时提起来怕是会招惹嫌疑。
“姐姐若是为难，不说也罢。”柳如烟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见她不便开口，立马改口。反倒是夏步柯觉得不太好意思，反握住她的手，“如烟，你可知柳亦一事？”
“柳亦？”柳如烟对柳亦不太了解，见夏步柯神色莫名，会意过来，“我只听可心姐姐那么提了一嘴，说是王爷提拔柳亦做官了。”
“便是如此。”夏步柯叹了口气，宋朝然如何是他的自由，但……
“怎么，姐姐与那柳亦……”柳如烟说到一半中途改口，“王爷这样做必然是有他的理由，姐姐不必往心里去。”
谁人说起来都是宋朝然有他的苦衷，可是他的苦衷就要加之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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